第二天一早，梁芮刚醒来，她就去请示想要第二天中午出宫一趟。屏退其他人，房间中只剩下两人。“出宫？”

梁芮觉得奇怪，“你在锡国有认识的人？”

“不是锡国人。”

姚轻妤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梁芮的表情，“来人是故人，只是来锡国办事罢了，之后还要回楚国的。”

“故人？”

梁芮的声音都在颤抖，“是……是……”“对，就是哥哥。”

姚轻妤话音刚落，梁芮的脸上就出现了两行热泪——是的，她没有哭，甚至没有抽泣，只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不过几个月罢了，物是人非，梁芮早已不是那个爱着江宸的怀春少女，而变成了锡国宫中为了顾苍语的宠爱而费尽心机的皇贵妃。“你……”虽然难受，但梁芮还是开了口，用颤抖的声音问到，“我不能出宫，你帮我和他问好吧。”

一如从前，她没有多余的要求。但这一次，身份改变了，姚轻妤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是点了头，接着说到：“娘娘还是不要多想了。”

“好，我不多想。”

梁芮笑着，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在苦笑，“你明天午时就去吧，不用着急回来。”

“嗯。”

姚轻妤点了头。离开梁芮的房间，姚轻妤明显听到了身后屋内少女的哭声。那声音并不大，甚至是闷着的，闷在屋子里，也闷在心上——少女的梦啊！也许，这就是梁芮在和自己少年的梦做告别吧。这哭声，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姚轻妤要出门这事儿是瞒不住的，毕竟宫女要出门是要报备的，而这出门的名单顾苍语身边的暗卫也会得到一份。再加上顾苍语让身边亲近的暗卫留意了姚轻妤的动向，所以姚轻妤的名字一出现在名单上，顾苍语就知道了。姚轻妤也料想到了这一点，她甚至考虑过顾苍语会派人跟踪自己，已经想好了以她和江宸的武功轻功，甩开这些暗卫都是毫无问题的。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上一大早上出现，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易容？”

姚轻妤觉得，顾苍语距离“疯”这个字也差不了多远了。“准确的说，是易容之后和我出宫。”

顾苍语纠正到。“去哪儿？”

姚轻妤精神紧绷，“皇上应该知道，我今儿要出宫的。”

顾苍语点点头：“我知道。”

“皇上啊，宫女也是人，也需要自己的生活。”

姚轻妤声音不大，幽幽的，但很明显能让人感觉到她的不满，“皇上有事情的话，不如改日？”

“就是想出宫随便溜达溜达。你与人相见的时候，我去别的地方逛便好了。”

顾苍语倒是解释的一板一眼的，“本想着让你帮我易容。现在你也出门，抛开身份不讲，我也是个锡国人。你来锡国这些日子，出宫也就只是夜晚偷偷出去的，应该多风俗民情了解不多，我带着你了解了解，想必也是很好的。”

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顾苍语，姚轻妤上一世是不习惯的，这一世却是习惯了——虽然她并不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很莫名，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姚轻妤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顾苍语哪儿来这么多话，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是决定放弃自己脑子里这个傻乎乎的想法。但顾苍语坚持这么干，肯定是有原因的，姚轻妤也不会拐弯抹角。“皇上若是对我要见的人有怀疑的话，完全可以派人跟着，不劳您大驾。”

“怀疑？”

顾苍语轻笑一声，“那是弱者的行为。”

霸气，话少，是他的行事作风。这话有意思了，怀疑什么时候就成了弱者才能做的事情了？姚轻妤歪了歪头，若不是她这张脸太多普通的话，这样的动作还真的是很可爱的。她说：“那强者会怎么做呢？”

顾苍语没有正面回答：“你会怎么做，强者就会怎么做，这个无需我多说。”

我嘛……姚轻妤想：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她知道，顾苍语也是会这样做的。但是在她看来，她会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她是强者，只是因为她是习惯性强势罢了。强者和强势还是有区别的，她很明确，但是现在看起来，顾苍语貌似不是很明确的样子？顾苍语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自己的脖子处有一阵风。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姚轻妤的手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强者的做法就是这样。我不想让皇上跟着，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晕倒，神不知鬼不觉。”

她有这个信心，“就像现在这样。”

“来人是你哥哥？”

顾苍语皱了眉头，“你的心上人？”

“啊？”

姚轻妤懵了，哭笑不得，“皇上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啊这都是？”

她对江宸可是从来都是兄妹之情，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也不知道顾苍语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负责打探消息的暗卫也太不负责了，必须谴责啊！没想到顾苍语却来了一句：“你很紧张他？”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姚轻妤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哥哥跟这件事无关。”

“不如……”顾苍语像是想出了什么好主意，竟然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降低了声音，“你和你哥哥都跟着我？”

“啊？”

什么情况啊，怎么顾苍语竟然打起了江宸的注意？姚轻妤记得，上一世，这两个人可是水火不容的啊！“既然你的心上人是江宸，那就不要跟着梁昀了。”

顾苍语的话语中竟然有一丝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