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放着一个方形礼盒,规规矩矩系着冰蓝色的结，俗不可耐的奢侈品logo明晃晃印在礼盒之上。翟秘书从后视镜看何栀子,见她脸上意外地神色适时解释道：“这是靳爷送您的生日礼物。”

一如既往简单粗暴且敷衍的品味。何栀子默默吐槽,手却很诚实地将礼盒置于膝上,拆开,里面放着一双小皮鞋,纯手工牛津软底，款式简约却做工精细。怎么今天净送她鞋了。一个给她小鞋穿，靳言商这又是什么意思？何栀子扯起嘴角，拿着鞋对着脚比划一下，倒还挺合适。车子停在江景别墅下,即便已经深夜，屋内却还亮着灯。“啪！”

巴掌重重扇在何栀子脸上,白皙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现出鲜红的五指印。何栀子没有躲，也是何文德万万没有料到的，怔愣一瞬,很快捡起作为父亲的威严,斥道：“明知道今天生日宴客人都在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走掉,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何栀子始终垂着眼，听到何文德后面那句话唇瓣轻扯，滑出一丝嘲讽的弧度，许是何文德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滑稽，迅速转换话题，瞥见何栀子脚下：“你阿姨送的鞋呢？”

“扔了。”

“你——”听闻妻子准备的礼物被她这么对待，何文德脸色难看无比，怒气未出，对方已经懒得在跟他虚以委蛇，甩脸往楼上走去，门风隔着一层楼仿佛扑面扇在他的脸上,震得他脸上肌肉神经一抽一抽地缩紧。反倒是叶敏走上前扶住气得头脑发昏的何文德，情绪平和而稳定地安抚：“文德，一双鞋而已，犯不着置气。”

何文德替叶敏不平：“那可是你的一片心意，这丫头转头就扔了，我看她压根没把我们做长辈的放在眼里！”

何文德被妻子细声安抚好一会儿才终于顺过气来，问道：“妍妍呢？”

“还在祠堂，让她一个人好好反省了一阵子。”

何文德叹息：“今天的事也不全怪妍妍，既然她喜欢，你送别的就是了，反正送出去的东西再好也是被糟蹋了。”

楼下的交谈一句不落地落入了何栀子耳中，她顶着一张红肿的脸面无表情地走进卧室，随意踹掉脚下的鞋倒回沙发椅当中揉着脚尖。穿了那么久不合脚的鞋，又光脚走了那么一段路，早就磨破脚掌磨出了水泡。手机“叮”地响起，微博一大堆生日祝福，其中当然也掺杂着不少乱七八糟的评论，何栀子随手翻了翻，晾到一边没有理。紧接着又是“叮”的一声。靳言商：【生日快乐。】她揉脚的动作停住，拿起手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眉头略微上挑，还算那么回事。何栀子二十三岁的生日就这样以一个巴掌收尾，不过并没有过多影响她的心情,关机一觉睡到天光大亮，一开机，接二连三的短信电话如潮水涌入，何栀子一条信息也没回，点开跳出来的新闻简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