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穆家不止两个儿子，小儿子穆承泽才会是以后继承家业的候选人，且穆承远人又痴傻，恐怕以后连遗产都捞不到什么，栀子如果嫁进穆家，不会比在何家过得好。想到这里靳母的情绪愈发低落，何栀子赶紧安慰，半开玩笑道：“干妈，我只是说先接触，又没说立刻要嫁，您怎么还难过上了？“一想到你要嫁到别人家我就舍不得，还以为你能一直能留在咱们家，想起你小时候你来家里的时候，我......”靳母哽咽着泪珠子开始止不住地掉，眼泪越抹越多，靳父给她擦着泪，轻咳一声无奈向儿子递眼色。靳言商却不动声色，仿佛听不懂靳母的言外之意一般，托着酒杯浅抿一口。何栀子又哪里听不出来靳母的意思，硬着头皮哄这个水做的女人，直到她抽抽搭搭止住眼泪，握着何栀子的手负气道：“算了，是他们没眼光没福气，干妈这几天留心着点，帮你物色个样貌家世更好的。”

“呵呵，好，谢谢干妈。”

何栀子勉强笑着附和。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久了消耗不少能量，没多久靳母就说困了想回家，靳父将她送进车里，对靳言商说道：“我们先回去了，你把栀子安全送到家。”

“知道了。”

靳言商送走父母才转身回去，走到包间时里面却空无一人，早已不见女人身影，远峰浓墨的眉轻拢，手机震动，他将电话接起，“在哪儿？”

“不是你订好的房间？”

何栀子趴在床沿小腿晃动，玲珑的指尖绕着床头灯罩下的流苏，朦胧的光线时明时隐。“801号。”

昨天她订的那间。那头短促沉默。电话挂断。她放下手机，扯起唇角，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门被敲开。彼此无言默契地填补这些日子带来巨大的空缺。喘息的间隙，何栀子餍足困倦，沉沉睡了过去。完全记不清到底什么时候才算真正结束。直到熹微的光线落在脸上，她翻过一面背阳的方向，忽而碰到一具躯体，她睁开双眼，猝不及防与一双昳丽盛辉的眸子对上。说来也真奇怪。大多时候她记不住别人的脸，偏偏眼前这张，即便是两年没有见面，她闭上眼依旧可以描摹出眼眶轮廓、鼻梁、嘴唇的形状。日思夜想，朝朝暮暮。男人尖锐的喉结滚了滚，乌黑鬓角动了一下，喉腔内烟气吐尽，迷蒙的烟雾晕散在空气当中，将两人的面容模糊得隐隐绰绰。抬手掸落烟灰，靳言商缓缓将视线移开，“为什么不把婚退了？”

何栀子重新闭上眼，懒懒地翻了个身，准备再补一会儿觉，听到背后的声音,闭着眼说道：“别说醒这么早就是在想这事。”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何栀子睁开双眼，此时睡意也已经差不多没了。她转过来，将脑袋搁在男人的肩膀，“难不成真像你妈说的，赖在你家一辈子？”

男人托起她的下颌，一点熨烫的温度停留在光洁皮肤，似乎想透过看清对方眼底的东西，他微眯双眼，“你希望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