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间是你弄的？”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前几天玩到太晚，就在你房间睡下了。”

何清妍双手撂在胸前丝毫看不出歉意。“那么多客房，偏偏睡我这间？”

何栀子漠然问道。“我朋友喝醉了，把你那儿当成客房了，睡一下怎么了，你床那么金贵别人睡不了？”

何栀子瞥过她挑衅的眼神，转头对上来打扫卫生的佣人说道：“把房间打扫干净，里面所有东西全都换成新的，消一遍毒，免得沾上什么不干净的病毒。”

听到她的话何清妍脸色微变，“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朋友？”

何栀子转过头：“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说的是你朋友又不是你？怎么，担心自己也沾上？”

“你——”何清妍咬紧了唇，叶敏听见吵闹声走上来问道：“吵什么？”

“妈，她欺负我。”

何清妍跑到母亲身边。指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关门声，何栀子已经回了房间，看她这反应何清妍更加愤愤不平：“你看！就是你们放任她那么嚣张，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她不满控诉。“你没事招惹她做什么？”

叶敏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说道，“明天陪我去寺里上香。”

“我不想去。”

年年都去，有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求了个什么。“去，你们俩姐妹都去，去替自己求个姻缘签让大师解一解。”

餐桌上何文德得知妻子要上山礼佛，要求两个女儿都去拜拜姻缘。叶敏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显然不太希望何栀子跟自己同去，但在丈夫面前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大约是觉得何栀子也不会想去，所以丈夫提出来时她也没说答应或拒绝。何栀子原本也没什么要去的想法，不过她倒是好奇，叶敏这些年来潜心修佛都求些什么，所以得知叶敏要出发去上甘寺时，何栀子笑眯眯问道：“叶阿姨，爸说我跟您一块儿也去拜拜佛，您应该不介意吧？”

“妈，不要带她去。”

何清妍搞不懂何栀子怎么什么事都要凑上来。叶敏略微蹙眉转头看她，何栀子始终笑脸相迎，也只是淡淡道：“随你。”

何栀子勾唇看了一眼何清妍往楼上走，接收到她挑事的眼神，何清妍气的牙痒痒。司机老吴早早在门口等候，何清妍和叶敏大清早就准备好，何栀子却姗姗来迟，打着哈切坐上车道：“要起这么早？”

“你懂什么。”

何清妍翻了个白眼，谁像她一点都不懂的礼数和尊重。叶敏在上山之前通常半个月都会吃冷食，沐浴更衣，一套流程下来繁复而庄重，而且天还没亮就要出发，毕竟到时要从山脚步行上山，这才显得虔诚。何栀子在心里轻声哂笑。这种假模假式的做法也就只有欺骗自己的作用。何文德没有跟他们一块儿来，叶敏和女儿坐在后座，何栀子坐在副驾驶，一上车就闭着眼睛假寐。“前两天是你母亲的忌日？”

听到叶敏的问话何栀子睁开眼，冷嘲道：“叶阿姨记得真清楚。”

“你母亲的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遗憾。”

换做别人听见，可能还要感叹她的肚量与善良，竟然会为一个破坏自己家庭的女人的死而感到难过。“遗憾？”

何栀子唇瓣轻勾，放在身前的手无声收紧，忽然说道，“我就想问，你这几年能睡得好吗？”

听到这句话叶敏的眼底才闪过一丝波动，抬起头，何栀子却从副驾驶转过头，眼里全是笑意：“别误会，我是最近听爸说您睡眠质量不太好挺担心的，我知道有款香水您可以试试，或许对您有效果？”

“你说的Qinzz那款？”

她审视的眼神落在眼前的年轻女人身上，对方放松的姿态落进眼里，仿佛刚才那句话当中带着的恨意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她的一言一行都让自己觉得，她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可是每次的反应和态度都让叶敏怀疑是不是多想了。这阵子她的状态确实不怎么样，一直心神不宁，所以才想要上山静养一阵子。“是啊，我朋友很喜欢香，也送了我一瓶，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送您。”

虽然Qinzz那款香初始定价不高，但因为太热销，在所有门店和线上平台断货，甚至有人在网上炒高价格，现在想要通过正规渠道难以卖到。“不必了。”

叶敏闭上眼，似乎对她说的兴致不高，何栀子识趣不再说话，转过头继续睡觉。车子停在山脚下，需要徒步上山。何栀子这段时间算是爬够了山，看到山都有点生理性的反胃。“夫人，下车吧。”

司机老吴走出来替叶敏开车门，叶敏扶着他的手下车时与他相视一眼，何清妍也跟在她身后下了车，何栀子睡了一路也醒了，只支着脑袋看着，却不见任何动作。“怎么了？”

见到何栀子看过来的眼神，叶敏松开老吴的手臂，回过头看她。何栀子耸肩：“我就不走上去了，我坐车，先到山上等你们。”

“来这儿大家都是徒步，你凭什么坐车上去？”

连她妈都是恭恭敬敬一步步虔诚无比地步行上山，何栀子这哪是来拜佛的，分明是来捣乱的，何清妍想去将她从车上拉下来，却听到母亲说道：“老吴，送她上山。”

“啊？”

老吴愣了一下，收到叶敏的眼神，点点头，“好。”

“妈——”何清妍更加不解，平时吴叔叔不也陪他们一块儿走上山的，怎么何栀子来了就要事事为她特殊，何清妍更加不爽。“不用管她，我们走自己的。”

何栀子突然提出要跟她一块来，肯定也不会是真的要诚心礼佛，无非是想要膈应她罢了。丈夫说得没错，再怎样也只是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无非是玩些小把戏罢了，自己难道还怕她成什么气候？看着远去的车子何清妍顿时蔫头巴脑，凭什么何栀子可以坐车她就得走路？她也不想爬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