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六岁采盐”这个称呼后觉得想笑。崔石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脸色微沉道:“江老板,你这是何意?”
“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崔老板可别误会,”安玉满回过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柴记粮铺,“我们还是另外找个地方说话为好。”
即便崔石不情愿,却也没法在大庭广众下大喇喇的质问江鱼,只好引着两人进了粮铺。三人穿过粮铺的店面走到了后院后,眼看四下无人他才开口,“说吧,你们找我到底有何事?”
安玉满笑道:“自然是为了私盐的事。”
崔石在商场上也算是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却从来没有与一个六岁的小娃娃谈论过买卖的事。当初盐商选擢的时候,他柴家虽然也有人参与了,最后却没能拿到名额,他自然是心有不甘的。当初选擢时这个小娃娃的表现确实不俗,但也无法消除他心中的质疑和轻视。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而已,就算是从娘胎里就开始打算盘,也远远不及他经验丰富。他倒是要看看,眼前这一大一小能玩出什么花样!想到这儿,崔石的面色轻松了不少,“什么私盐?我柴家只卖粮食,不卖盐。”
反正他找江鱼的时候,没有直接开口说“私盐”两个字,只是说对他的买卖有兴趣而已。见他干脆掩耳盗铃,安玉满也不着急,“哎,崔老板不要害怕,我只是个采盐商,可不管抓贩私盐的。”
她看得出崔石对她十分警惕,于是继续循循善诱,“柴家卖的粮食是民之根本,那食盐也是一样,其中的油水可是不少!”
她直接把柴峯的话搬了出来。既然辣椒是不顶饱的调味品,那如果换成食盐又怎么样?陈卞台被抄家后,搜出来的金银珠宝可装了不少车,怎会不让人心动。江鱼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也只能配合的点点头。“只不过嘛......”安玉满故意拖长了尾调,“对卖私盐有兴趣的,也不止崔老板一人。”
听到这儿,崔石才算是来了兴趣,却依然不接话。见引起了他的注意,安玉满才接着往下说,“也就是在你之前吧,柴老板也来打听过这事。”
崔石皱起眉,“柴老板?哪个柴老板?”
“还能有哪个?”
安玉满投过去一个眼神。江鱼了然的接了下去,“当然是柴家现在的掌事,柴峯柴老板。”
“什么?!”
崔石再也忍不住,“他也对贩私盐有兴趣?!”
虽说两人名义上都是柴家的人,但他始终是个入赘的,在柴家没少受那对母子的阴阳怪气,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双方也算是有来有往。“是啊,柴老板说这私盐的买卖他很有兴趣,还准备以百亩田地做订以表诚意,这事儿崔老板不知道吗?”
“他要卖地?!”
崔石惊得拔高了嗓音。“原来崔老板不知道啊?”
安玉满装模作样的捂着嘴,“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妨事,毕竟你与柴老板是一家人,到时候赚了钱也是你们自家人分。”
听她说到这里,崔石一张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好,我会与他好好商量商量的。”
安玉满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虽然柴峯要五成,但柴家其他的人可不知道这件事,如果被他们知道了,只怕甚至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打起来了。”
狠狠的说完这句话后,他直接拂袖离开。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江鱼和一脸奸计得逞的安玉满。“你到底是为何要这么说?为了挑起柴家内斗吗?”
“你下一个打算找谁?”
高赐好奇的问。安玉满笑笑没有回答。柴家人各有各的盘算,又彼此提防着,只需要逐个击破,他们自己就能争的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