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前辈,”三人朝着她行了道礼,语气极为恭敬:“可否容我们一观宗门的身份玉牌。”
云泠面露微怒,佯装不悦,实则心里已在考虑要不要动手。 这三人一位筑基中期,两位筑基初期,动手解决了也不无不可,就怕动手时动静太大,若是周围还有李家的人...... 那为首的男修见云泠面色一沉,就知自己已然唐突了这位修士,可他也是没有办法。 李大小姐一死,真君勃然大怒,誓要在建木岭揪出那个杀人凶手。如今两个月过去了,李家之人倾巢而出,堵了二十多位筑基后期的女修,却还是一无所获。 那些身无依傍的女修,碍于真君的威严,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地任由他们盘问。有些他们无法确定是不是的,还会通知真君亲自前来确认。虽说真君还会赠点灵丹妙药聊表歉意,可委实也是得罪了人。 这样家世普通的女修还好些,最怕遇到是那些出生在名门世家的女子。前几日,家中另一个小队遇到了王家的小女儿,那个小队的三个修士被打得灵池涣散,躺着等死了。事情就发生在他们负责的范围附近,怎不让人心生忧怖。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依旧没有那凶手的影子。不少名门世家的弟子看不过眼他们李家的行为,已然开始冷嘲热讽。若不是八大宗门碍于聚仙盟的情面,许多大家族同情真君痛失爱女,说不得就要借故发难了。 最近,李家最大的竞争对手,同样把持着龙箕灵脉的散修世家,王家,正蠢蠢欲动,四处游说李家是想借着查人的机会,霸占藏在建木岭中的宝贝。 起初并无人相信,可时间一久,就开始变得不同。尤其是顾玉青三个字如同杜撰一般,查无此人。 三人成虎,谣言四起。 真君下了最后的通牒,要在这一个月内,盘查全部在建木岭的筑基后期修士。男修也不能放过,说不得那女修就是乔装改扮了,所以才找不着。 想到此处,那为首的男修态度又恭敬了几分,对着云泠解释道:“也是我们唐突了云前辈,还望前辈看在我家真君痛失爱女的份上,行个方便。”
她不过是为了行事顺利,随口胡诌了云晋的名字出来。她的宗门身份牌刻的是云泠二字,她拿出来岂不是坐实了她就是那个乔装的凶手。 不能拿,也走不了。 云泠心思百转,就要祭出玉青伞来,却听见半空遥遥传来一个声音。 “可有不妥?”
音色平平,却藏着几分疑虑,还有几分怒气,更多的则是以势逼人的威压。 没想到,李问海还在建木岭中盘桓不走。 三名男修朝着半空处的李问海拜了一拜:“见过真君,我等正与这位前辈见礼。”
云泠朝着半空处拱了拱手,却并不见礼,只装作生气的模样朝着三人冷哼道:“我竟不知你们李家之人这般无礼,待我回了玄灵宗一定禀告峰内长老。”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份玉牌拿了出来,露出了那个云字,掌心却死死地遮住了第二个字。 “是我们唐突了,对不住了云前辈。”
那为首的男修又施了一礼,腰肢弯得更低。 不知是问海真君现身给了他依仗,还是说此人天生做事仔细。总归这人又上前一步,朝着云泠摊开了手掌。 竟是丝毫不惧玄灵宗的模样,也罢,想来天高皇帝远,这也不是玄灵宗的地界,他们要怕也是怕剑宗。 云泠上前一步,做出要将玉牌给他的姿态,心里已在盘算一会施展扶摇步,能逃出多远。 千钧一发之际,她远远地瞥见两个人,正往这个方向而来。 “月师兄,尹师弟,我在这里,你们快过来,快过来!”
月无羡与尹行结伴而行,正打算在这建木岭历练一番。 眼见前方几名修士之中,有一人正在呼唤他们,便加速前行。 他们两个瞧清出声的那人,不由得面面相觑,面貌有些眼熟,可却想不起来是谁,难道是常年闭关露面较少的同门? 月无羡正要发问,却听见那人又高喊着:“月师兄,尹师弟,是我云晋啊,我在这里,把你们的身份玉牌也给这聚仙盟盟主的家仆瞧瞧!”
听见“云晋”两个字,又瞧着那人眼熟的模样,想到这几个月的最新传闻,月无羡和尹行心下了然。 这云师妹(师姐)看似娴静淡雅的模样,惹祸的本事倒是一次比一次厉害了。 两人走近后,月无羡上前一步,佯装微怒地道:“云师弟,不是让你等我们购置了灵药再一起去捉妖兽么,你一个人跑这般快作甚?可让我好找!”
言罢,他又转头朝着李家的那三人问道:“不知三位是?”
李家那为首的修士,又行了一个道礼,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月无羡听完十分诧异:“我在天剑城就听说李家的女公子被杀了,杀人的还是一名筑基后期的女修,怎么现在连男修都要盘查了,不会如传言所说,你们......” 他盯着那三人似笑非笑,颇有几分我知道你们有秘密的模样。 尹行也上前一步,状似无意地挡在云泠面前,冷冷地道:“不是要查玉牌嘛,快查,查完我们就让宗内长辈去李家问问,是不是真有什么宝物出世了。”
说着,他还将他的身份玉牌递到人家眼前,明晃晃地露出了“尹行”二字。 李家的修士擦了一把冷汗,抬眼望向半空处,发现问海真君早已不见踪影。 他忙后退几步,“对不住三位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这就告退了。”
言罢,三人一溜烟走了。 方才远远地就感觉到了元婴修士的威压,月无羡和尹行也不敢掉以轻心,上演相认的戏码。 月无羡又朝着云泠说道:“云师弟,你看看,让你等等我俩你不肯,这么心急,差点被人家打劫了吧!”
云泠在心中轻笑,这月师兄不上台演戏本真是可惜了。尹师弟跟着他,别的学到没学到看不出来,至少演戏的本事长进了不少,甚好,甚好。 “对,都怪我太心急了,早知道就等等两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