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钦虽然是学医的,但是却常年呆在师傅的小医馆,没有走动走动过,直到师傅去世的那天。“师傅!你怎么了?师傅!”
泪水从薛钦的眼里不断流出,就像掉线的珠,止也止不了。师傅那老态龙钟的面容,此时竟是苍白无血色,一字一顿说着最后的遗言:“薛钦啊,我……咳咳,咳咳。”
“师傅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一定要把你治好,师傅你等着。”
“钦儿不……咳咳……”发了疯似的,翻着药柜里的药材,拿一样扔一样边说:“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看不清眼前的药材,就拼命地擦掉眼泪,又溢出来了,不停地擦,就是擦不干,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多水啊。呵呵。呵呵,好奇怪啊。”
“钦儿,你过来。咳咳……”“师傅。”
听到师傅叫自己,也就靠在师傅所躺的床沿边,紧握着师傅的手,那双充满老茧的手,摸起来,粗糙的很,但是踏实。“钦儿,为师最后拜托你一件事。”
“咳咳……”“师傅,你怎么了!这一次怎么吐了这么多血!”
说完,就立马要冲到药柜上,师傅却轻轻拉住他的衣角,他感觉到了,便停下来,接着听师傅说:“为师今天可能就要走了,来不及看到你成就大业了,你好好好保重,最后,最后……咳咳……咳咳,又是一滩血。薛钦此时已经焦急如焚,直喊:“师傅!”
“听我说完。”
“是。”
“我把这间医馆交给你,你要好好的保护它,明白吗?”
咳咳……“还有,还有……”急速的咳嗽起来了,这一次,恐怕,恐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薛钦在心里坚定地想着。最后,最后,师傅用颤抖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的,轻轻的。薛钦却觉得世上所有的重担都好像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沉甸甸的,拿也拿不掉。师傅拍的最后一下,却是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然后手就顺从着肩臂滑落下来。薛钦的悲伤,痛到极点,眼神呆滞,木讷讷的,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垂下去的手,看着再也不会睁开的双眼,看着……跟失了魂一样,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就这么一直说下去,停不了了。突然扇起自己的耳光来,恨恨地对自己说:“这个巴掌,是为了师傅;这个巴掌是为了,我没有保护好师傅;这个巴掌是为了,我没有好好珍惜师傅;这个巴掌是为了,我还没有好好孝敬师傅;这个巴掌是为了,……”左一个,右一个。无数个“巴掌”,无数个“是为了”,无数个“师傅”,无数无数。薛钦的脸已经被自己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可是没有了知觉,痛到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