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下午。一睁眼，她就闻到了刺鼻浓烈的消毒水味，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了时老夫人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儿？”

顾烟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偏头，看向了声源处。只见时老夫人左手撑在拐杖上，右手拿着一份病历单，正神情复杂的看着她。莫名的，顾烟心里“咯噔”一下。她昏迷前，是因为小腹忽然一阵剧烈的收缩，生生疼晕的。但随即，她佯装镇定的说道：“抱歉姑奶奶，我今天没好好吃饭，让您担心了。”

时老夫人将椅子挪的离顾烟近了些，眼眶有些红，她握住了顾烟的手，又问道：“阿战知道吗？”

这下，顾烟彻底明白她的担忧没错。轻声叹了一口气后，她轻声道：“不知道。”

“为什么？！”

时老夫人气息都不由得加重了，“烟烟，如果这个孩子他还在的话……”顾烟打断，很平静道：“胎停，孩子保不住的。”

时老夫人的表情如遭雷击。缓了很久，她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顾烟，“怎么会胎停呢？”

顾烟收回视线，望向了天花板。是啊，怎么会胎停呢？还不是怪那一碗接一碗的催子汤药！可这句话，她不想说，也觉得没必要说。说了又怎么样，能将她的孩子还回来吗？时老夫人站了起来，轻轻抚摸着顾烟的脸，沧桑的手微微颤抖，“难怪……难怪烟烟你最近会瘦了那么多……”顾烟回过神来，笑了笑。“姑奶奶，我已经在努力将自己喂饱了。”

只是，二房也好、时战也罢，都不肯给她喘息的时间，以至于妈妈那边用名贵药材熬的汤水，她一口都没喝上过。看着她一脸的无所谓，时老夫人心里五味杂陈。有钦佩顾烟不被过去羁绊，痛痛快快的走出，也有为她感到不值的悲愤。烟烟，是多好的孩子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时老夫人又问道，“还在小月子里吗？”

她一脸的关切。顾烟倒也没隐瞒，如实答道：“还在。”

她说出了个时间。闻言，时老夫人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下一刻，她就将手机给摔了。“阿战这个王八蛋的龟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