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算计便用在了他的身上,不过到底他也算是甘心被算计的,因为这样事态发展才会更精彩更切近于他云轻诺想要的,但算计他的帐也总会慢慢算的。“来了。”
云轻诺淡淡的开口,似乎全然没有任何的火气,亦如君天问此时此地见到云轻诺一点也不意外。君天问向着云轻诺淡雅的笑着:“先生是来接人的?”
淡淡的问句却肯定的语气,他丝毫不意外云轻诺的来意,因为他知道由云轻诺一手调教出来的紫鸢根本就瞒过云轻诺,而知道君天漠在这里的云轻诺就一定回来这里要回君天漠。君天问很清楚的知道,来着这里把人带走,不仅仅是因为他云轻诺落不起着面子他的尊严和骄傲容不得旁人挑衅,而更多的是因为对于叶皇后的执着所以他绝对会要自己亲自来保护她的骨肉。淡雅的笑意里闪过一丝让人觉察不到的死伤和失落。云轻诺冷冷的看着君天问,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闪着透世的目光,让君天问恍若自己透明一般没有可以掩藏的秘密,“你难道不清楚?”
淡淡的反问透着冷然和淡淡的嘲弄,这个清冷而淡漠的人永远是这样的淡然,只是那越是淡淡的语气里却越透着危险。君天问但笑不语。云轻诺浅淡的看着君天问,神色却愈发的清冷淡漠,透着不可觉察的寒意。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是有意让紫鸢帮他掳人,可是目的却不仅仅是要抓到君天漠更重要的是要紫鸢暴露,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知道,才会追问君天漠的下落,才会一直找到这,才能陪他演一场戏。君天问利用紫鸢所作的一切,不过更大程度上是为了要他来这里。只是用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做这样的利用,云轻诺深深地不耻,神色更是冰冷了许多,因为他绝不相信聪明如君天问会不知道紫鸢对他的情意。不远处,回廊的转角。君天漠看道那个和君天问在一起的清冷身影的时候,一阵冷意瞬间传遍了整个人,连战似乎也站不住了,直到慌乱了扶住了墙角才踉跄的站住了。这个认知让君天漠只觉得这世界在瞬间黑暗了下来,没有一丝亮光,他整个人的心一下子变得寒凉无比,天旋地转不最易来表示他此刻的失落绝望的心情。抓着墙的手掌一点点的收拢,粉白的墙壁上留下了深深的五条划痕,沾染着淡淡的鲜红的生命的血迹。那血不仅是从君天漠的手指和掌上流下来的,更是从他瞬间寒凉的心脏里流出来的心头之血。从没有这一刻一样让君天漠绝望过,即使是因为君长歌的背叛母后含恨而终都没有让他如此绝望,在看到云叔和三皇兄那样亲密的交谈的时候,他只觉得支撑他的世界倒塌了,黑暗和绝望将他包围,没有任何的救赎,因为连他最后的信任和救命稻草都没有了,这往后这世上的黑暗里要他一个人如何踽踽独行?见到枫叶林的这一幕,知晓连云叔都不值得信任,比之前丧失父爱亲情和母亲更让他痛苦绝望,因为那是他至少还有云叔,还有那浅薄的信任,无论是对于人的还是对于情感的。只是如今,这一刻的事实,让他什么都丧失了,再也没有任何的信任和亲人。云叔的背叛比什么都来得伤人和让他绝望,那巨大的苦难伤痛几乎要把他窒息在那无尽的黑暗折磨里,难以自拔。只是,君天漠到底是君天漠,任何事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母后的仇恨对于他重要,如今也仅有这份信念支持他继续走下去。所以,他会更坚定的为母后讨要回那一切。只是,如云叔都没有了的他,还需要在意顾忌什么,君天漠低低的笑着,压抑的痛苦却是那么的明显。缓缓的直起身子的君天漠,当他完全站直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一片的冷漠和冰冷,眼神冰冷空洞,却带着无尽的杀意。他缓慢的取下头上的发簪,缓缓的旋转了几个雕刻精致的地方,不长的碧玉发簪竟变作了一支微小的碧玉笛子,君天漠漠然的将它放在嘴边轻轻的吹奏了起来。细微的气流流过碧玉笛,听不见的声音在空间里迅速的传播。不着片刻,一身黑衣的面容平凡的男子出现在了君天漠的面前,恭敬而谨慎,“公子。”
“查清楚了?”
冷冷的声音自君天漠的唇齿间溢出,他原本只是想借机看看谁是和西夏帝王联手的幕后之人,却没想到自己得到了这样的一份大礼,真是很好,他的手狠狠的捏着拳,不管滴落的鲜血。“睿亲王爷的确是和华天帝联手了。”
黑衣人平淡没有起伏的声音满是漠然和恭敬。君天漠听着黑衣人的回报,看着那枫叶林里的两个人,神色不自觉的更冷,“传令下去,‘忆洛’名下所有的米粮盐茶钱庄医馆全部歇业停开,”他漠然而残酷的说,“没有了经济,断了西夏帝国的经济命脉,我看夏渊如何让帝国起死回生。”
这一刻君天漠全然的冷血无动于衷,他想要的只不过是要世人付出代价,他无差别的报复,不计较是否无辜,因为他此刻实在是太绝望了。所以,他全然没有想过,他这样的做法,将会有几乎近三分之二的店铺商行医馆在西夏帝国的土地上歇业停滞,西夏帝国不用多久就会陷入混乱,而且不知道会有多少的百信不辜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