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帝国皇宫夏侯年看着怒意横生的帝王,儒雅而自然却让人难以亲近的他的眼角也有着几丝褶皱,那不是岁月残留的痕迹,却是这些时日太过于劳累、费心费神的证据,这样一个绝对优雅高贵的男子,注定了是最在意自己的仪表的,必定是要将自己最优雅和精神的一面展现给世人的,但是,就在这时候他的精神怎么看也不是那么的充沛的,虽然看着没有什么变化的他,但是眼底的那一份疲乏和劳累怎么也是掩饰不了的……他静静的听着夏渊难以控制怒火的言语,那其中深深的嘲讽之意,但是夏侯年却觉得,他们真的走到末路了,那位心思深沉隐忍沉默的凉越帝王虽然如今只是坐镇的凉越皇宫之中,但是了解他以小国皇子身份一步步成为西北大陆唯一王者的他们,怎么保持着警惕都是应该的,但是如今却让那个帝王做了这样大的手脚……夏侯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位凉越心思深沉的帝王,在一开始,大概谁也没有想到从他派遣了镇远大将军离境开始,最终的目标就是直指西夏的……真真的深谋远虑,那样的安静的呆在凉越的皇宫之中,却把一切都掌握在了手中,连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一样成了这局中的一子,最关键的一子……只是就算是知道会发展成这样,他看了看散漫着邪肆妖媚气息,满是怒火的帝王一眼,然后淡淡的想着,夏渊也是不会打算要放过君天漠的……因为,就是一个皇子来说,君天漠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虽说,留着君天漠对于凉越来说是一个很大的祸患,但是对于当时状态下的西夏帝国来说,这样的威胁是更直接的,所以,即使知道是有风险的,作为帝王的夏渊也一定是不会想要君天漠继续再在西夏帝国的土地上自由行走的……然后……然后的一切也就注定了要按照那位凉越帝王的剧本走下去的……君天漠的性子和行事,那位帝王必定是了解的,至于那位……那位凉越的均天帝自然也是了解的,大概是最了解那位的就是那位凉越的帝王了,毕竟他们之间的纠葛实在是……夏侯年微微的摇了摇头,怎么在这种时候还可以想得那么的多……真是不急呀,不过到了这种时候还真急不来,因为急也没用,只有冷静淡定才可以更好的解决这些事……只是,那位均天帝怎么就可以保证,陛下是要找君天问来合作的呢?夏侯年突然间打了一个寒颤,他想到了一些事情,然后觉得这时节实在是太冷了,均天帝对于他的那几个皇子实在是太过于了解了,也就是说从一开始,那几位皇子的一切都是在那位帝王的眼皮子底下的,只是那位帝王一贯的沉默,只是看没有任何的言行表现,却让所有的人都遗忘了他的存在,甚至是……错的那么的离谱……均天帝呀均天帝……夏侯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位深沉隐忍如初的帝王……然后他看了看这在怒意中的夏渊,这位妖媚邪肆的帝王,在那样的邪魅之下确实有着帝王的霸气以及唯我独尊的狂妄,只是这位年轻的帝王到底是不如那位凉越的均天帝的隐忍和深沉……夏侯年沉默了良久,才幽幽的说道:“渊,虽然那位凉越帝王的手笔很大,但是不要忘了,他的手笔实在是太大了……那位真的是那么好算计的?”
他的眼底深沉幽暗……夏渊看着碎了一地的楠木桌案,眼神很冷也很热,冷得没有人气,热得恍若要喷出火来……他听着夏侯年幽幽的低远的声音说着的话,良久的之后才缓缓的说道:“那位确实是不怎么好设计的,但是……到了那位要反手出击的时候,只怕是我们等不到的……”他抬起头看着同龄的友人兄弟,目光却有些悠远……“如今君天苍他带着人绕过了西南城,也绕过了贪狼族的所在……神隐森林?”
夏侯年有些呆愣的抬起了头,即使是君天苍是带着军队从燕云帝国的边境突然出现的,但是也是要绕过贪狼族的,而神隐森林之地,可不是那么好近的……看来,这件事情那位也是首肯的……不然凉越的军队怎么可能可以接到神隐森林,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西夏帝境之内……原来,这不过只是那两个人的一场棋局,结果所有人都不过只是棋子……不过两个也都是冷心绝情的人居然都那样的对待君天漠那个少年……他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道:“五大帝国数百年来从来没有办法借过道的地方,这次这样没有风声的给凉越君天苍的部队让了道……果然还是世外之人的面子大……那位……那位……又是在想什么?”
夏渊看着静雅如误入了尘世的儒雅男子,冷冷的说着:“想明白了?他们两个也许一向的不对盘,但是,在有些地方还是很相似的,甚至是很一致的……”他忽然间幽幽的说着:“不然,那位叶皇后大概就不用死了。”
“他们一开始就是盘算着要吃掉西夏的,”夏侯年蹲了下来,仔细的看着碎了一地的楠木桌案的碎片,浅淡的说着,“虽然,谁也没有开口交流过,但是还真是默契,虽然各自的最终目的是不一样的……只是,”他捡起了一块碎木,放在了手中把玩着,紧紧的捏了下楠木碎块,然后平静的说道,“如果他们可以协调一下,事情就不会这么复杂了,西夏帝国也不用死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了。”
帝王看着蹲在地上,紧紧的捏着碎木的夏侯年,没有说其他的话,也没有斥责,殷切他知道他的这个兄弟从来也是以西夏的百姓为重的,虽然没有君天问那般的悲天悯人,心怀天下百姓,但是那份心是一样的,只是君天问那样的人一样可以那样心狠的布置出这般的绝杀之局,所以,还真是什么都是可能的……“夏侯……”帝王幽幽的开口,言语中的冷意少了几分,但是却给人的感觉确实更加的森冷了,“朕不会让他们那么顺利的染指朕的西夏的……”平淡的言语里有着的却是那样的森冷寒凉……夏侯年皱起了眉头,有些哀伤的看着夏渊,他知道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帝王兄弟,到底对这个帝国有着怎样的感情和怎样深重的感情,他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陪他一起守护这个西夏帝国,这个传承了数百年,看似还是很强大,但是依然内耗巨大的西夏帝国……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位凉越的帝王比想象中的能够隐忍,还要深沉,动手更是比预料中的要早很多,而且是这样的出手方式……面对这样的事情,任何一个帝王大概都是不会让一个别国的皇子在帝境之内没有约束的自由来去的,甚至对于帝国的一切事物造成了束手束脚的感觉的,所以,从君天漠来到西夏帝国,为了凉越东南边境的战事出力的时候,其实结局和过程都是已经决定的了,只是大概没有会知道那位帝王和离尘居那位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协约……夏侯年疲惫的神色里有些担忧,这位兄弟一样的帝王,真的是被逼到绝路上了,如果不是他知道夏渊对于这个西夏帝国的深厚感情,以这位帝王以往的行事作风,以他的狂妄和霸道,大概他也会以为,夏渊会在一定保不住西夏帝国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毁了这个近五分之一天涯大陆土地的帝国……只是,他们到底都是深爱着这个帝国的……所以,如今反而的束手束脚,因为,如今的战场是在西夏帝国的国境之内……要不用怀疑,会慢慢的向着帝国的腹地靠近,逼近帝都所在,直至更个帝国被占领,然后……覆灭……只是,现在此刻的夏渊所说的话语,让他感到了担忧,夏侯年真的很害怕,帝王会做出什么让人不能确定的事情来……“渊……”夏侯年站了起来,看着显得过于平淡和淡然的夏渊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的说道:“三思……”…………自从凉越东南边境战事之后,消失已久的君天苍的异军突起,以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出现众人的视野之中的时候,所有人在感叹凉越均天帝的深谋远虑和深沉隐忍的时候,更多的是对于这位凉越镇远大将军的叹服。就算是,帝王布局在先,但是作为具体的执行者,君天苍可以这样的悄无声息的,不让任何人察觉的带着一只规模不算小的万人的军队出现在西夏帝国境内,着样的本事也实在是让人叹服的……虽然说,以万人之军要灭掉一个帝国无异于痴人说梦,即使是如今这样的垂败萧条,风雨飘摇的西夏帝国也是不可以的,但是如果只是作为先头部队,是来打消西夏帝国勉强新升起来的一点的希望还是绰绰有余的,要打散西夏帝国这个完整的国家,对于拥有者铁军的君天苍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面对着如今这样萧瑟中的西夏帝国,从神隐森林中绕出来的,出现在西夏帝国南侧偏东的地域里的君天苍的铁军,实在是一路的势如破竹……一方是,连连胜战,气势如虹,而另一方,则是……唉,帝国的多事之秋,兵力在于那一场连绵了月余的雨水中也是大有损伤,而且这样的状况之下又怎么会有什么好的气势?所以,此消彼长,结果可想而知………………凉越帝国帝都枫阳城。漠天马场之外的清林竹园之内,那座名为观竹居的院子里。一个身着浅蓝色的衣衫的飘逸如仙的少年,站在竹林阴影下的鹅卵石道上,望着青翠欲滴的竹叶怔怔地出神,良久,他缓缓的摘下了一片靠近眼前的长条形的竹叶,放在了眼下来来回回的看着……许久之后,才有些无聊的将手中被蹂躏的竹叶子给丢弃在了鹅卵石道上,他有一些优哉游哉的斜倚在略微粗壮的柱子之上,有些叹息的开口说道:“外面闹得那么的厉害,我却连‘夜鹰’都没有了……”他靠着竹子转了半个圈,换到了面向着竹林深处的位置,说道,“虽然我本就是没什么本事的人,也不愿意掺和太多的事情,可是这样的状况,怎么却让我感觉那么的不舒服?”
少年有些喃喃自语的说着,“难道说一直以来帮着五哥接手夜鹰,习惯了大陆各处消息的来回传递,喜欢上了查看信息和分析情报的工作?如今闲下来没有事情做,很不舒服?”
可是,他君天玄还没有这么的自虐和下贱的吧……少年摇着摇头想着……“西夏的战事开始了。”
一个低沉幽暗的声音从不知名的角落里传了出来……少年,君天玄靠着竹子的身子微沉了一下,然后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最后才淡淡的说道:“夜影,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么的神出鬼没的,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什么?西夏有战事?”
君天玄反应过来之后,声音有些微微提高的说道,嘴角是那样轻浅的笑意,“只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五哥不是说最近我什么也不用管吗?”
好吧,这个君天玄果然是很欠的,刚刚还在抱怨没有事情做了,现在告诉他竹林之外的局势,他又开始嫌弃……黑暗中的那个声音没有理会君天玄的言语,只是继续说道:“是大皇子殿下带的军队……”君天玄听着这话,沉默了一下,然后幽幽的说道:“五哥,这次你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