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方大夫,温卿就知道她是个倔脾气,行医在她心里是一件极其纯粹且不容玷污的事情。所以她对那些贪生怕死,只为牟利的大夫深恶痛绝。或许这也与她们方家世代行医有关,治病救人已经成了她们骨子里的东西。如果她生活在现代,或许她比她更适合当一名无国界医生。“方大夫,此行实在凶险,不必强求。”
温卿劝道。方大夫却说:“你不是有了种痘的法子吗?我听这孽障说了,你的法子不仅对人没害,而且效果比痘衣法还要好是吗?”
温卿失笑,“话是没错,但是——”“那不就行了,出发前大家先种痘。天花这病我得过,只要得过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再得了。”
方大夫说着,撸起袖子,只见她胳膊上还留有几块天花过后的瘢痕。“我运气好,当时没怎么发作就过去了,不过她爹运气就没那么好了,没挺过来。”
方大夫说道,声音有些哽咽。方羽涅低头揉着耳朵,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那时候她年纪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突然有天大爹就不让她去后院了。她跟大姐被送去了亲戚家,等她们回去的时候,她爹和两个弟弟都没了,连尸体也没见着。那段时间满大街都是飘洒的黄纸,空气里都弥漫着烧纸的味道,半夜里时常听到哭声,她一度以为是镇上闹鬼了。“你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方羽涅说完,趁着她娘不注意,扭头就跑了出去。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跟来人撞了个正着。“方姑娘,你急急忙忙干什么呢?”
黄盼揉着撞疼的脑门问道。方羽涅心情复杂的看向对方,“你来这里干什么?”
“温大夫不是说要去会宁城的今天过来吗?怎么,我、我来晚了?”
黄盼慌忙问。“脑子有病!”
方羽涅骂了句,推开黄盼逃走了。“这个丢人现眼的孽障!”
方大夫怒其不争的重重拍了下桌子,眼中满是失望。黄盼匆匆小跑过去,“温大夫,我是不是来晚了?”
王小珊问:“这都快中午了,你干什么去了?”
黄盼讨好笑说:“家里有事耽搁了。”
“你不是孤儿吗?家里能有什么事?”
左玉说着,姐俩好的锤了下黄盼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