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祭音摇头,“说恨倒也的确谈不上,毕竟他们只是抓人并没有伤人,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道那些被他们抓走的族人现在怎么样了。”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个怪病就是因他们而起的呢?”
温卿问。灵祭音愣了一下,随即道:“应该不会吧,这个病在他们来之前不是就出现了吗?况且他们如果想杀我们的话,那天晚上不就可以动手了?”
温卿转头看向灵月沧的方向,若有所思说:“或许他们还有别的打算。”
“哎呀,你怎么还咬人啊?”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温卿闻言,快步走了过去,还未到跟前,灵月沧就推开众人朝她冲了过来。灵月沧直接躲到了温卿身后,揪着温卿的衣服警惕的看向众人。大家都追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月沧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连我们都认不得了?”
“灵拉说月祁死了,这是真的吗?”
“什么?月祁死了?”
灵祭音震惊问。因为温卿她们一上来,还没来得及说清楚情况,灵月宵就发病了,所以灵祭音还不知道灵月祁的事情。温卿指着灵月沧拖在手里的枯骨,“这个就是他弟弟。”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下,温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经过都与他们说了起来,包括当初在会宁城遇见灵月沧的事情。大家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得悲伤起来,许多男子低头抹泪。而对于这一切,灵月沧置若罔闻,依旧戒备的盯着大家。“当初族长说不让他们出村,是我偷偷放他们出去的,月祁的死,我有责任。”
人群里的灵拉红着眼眶哽咽说。随后温卿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灵月沧离开村子的缘由。灵月沧的阿娘和阿爹多年前就去世了,所以一直都是他和弟弟灵月祁相依为命。灵月祁自小身子就不好,随着年龄增长,病情也越来越严重,终于,灵月沧决定带着弟弟去外面求医。这世间本就对男子苛刻,加上他们兄弟两个从未出过村子,所以灵祭音自然是反对的。族中虽然没有大夫,但灵祭音却懂一些药理,因此灵月祁的病一直都是她在治疗,只可惜收效甚微。于是数月前,灵月沧带着灵月祁偷偷离开了村子。谁也没想到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死一个疯。“灵月祁得的是什么病?”
温卿询问道。灵祭音应说:“是从他爹肚子里带出来的毛病,治不好。”
但具体是什么,灵祭音也说不明白。温卿看着蹲在她脚边的灵月沧,轻叹一声,“既然布灵族的人都要葬在黄泉谷,那让灵月祁也葬在那里吧。”
不然灵月沧一个大活人成天拖着一副枯骨像什么样子,他这样只会让大家更加的疏远他,也不利于他身体的恢复。灵祭音点头,“我去找人安排。”
...与此同时,梵村里。黄盼跪在地上,将自己给温卿下毒的事情终于坦白了出来。师筠依旧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彩色泥罐子,仿佛没有听见黄盼的话。一旁站着的容生瞥见黄盼满身的伤,心中有些不忍,低头劝道:“坊主,黄盼也是想给您出口恶气,那温笑卿三番两次骗您,还害您差点丢了性命。她活着只会成为我们的障碍,如今她要死了岂不是正好。”
“嘭!”
一个瓷罐朝着容生砸了过去。容生下意识想要躲开,可是反应过来又生生站在了原地,于是脑袋瞬间被瓷罐砸破,血流满面。屋里所有人吓得噤声不语,大气也不敢喘。“你越来越放肆了!”
师筠转身冷冷道,漆黑的眸里都是厉色,“下次再敢擅作主张,别怪我不念旧情!滚出去!”
容生咬紧了牙关,脸上满是屈辱和不甘,扭头就跑出了院子。“坊主,黄盼被那胖子伤的不轻,让她先下去休息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桑祈好声劝道。桑祈在十二坊中最得人心,也是师筠的左膀右臂,他说话素来都有分量。“滚!”
师筠冷着脸打发道。黄盼低头走了出去。桑祈见人都散了,便给师筠倒了杯茶水,垂眸道:“容生没有事先跟您商量就让黄盼动手,这件事是他不对。但属下觉得,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温笑卿活着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啊。”
师筠沉着脸接过杯子,却没喝,只不悦道:“温笑卿的事情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们插手。”
桑祈看了眼师筠,欲言又止。师筠皱眉说:“想说什么就说,你何时也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
桑祈苦笑一声,“属下怕说出来坊主生气。”
“那就别说了。”
师筠似乎是猜到了桑祈要说什么,直接打断。桑祈无奈,只能将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出门前桑祈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家仇国恨,坊主莫忘了。”
师筠瞬间脸色阴沉起来,手里的杯子“咔嚓”一声,碎成了数瓣。桑祈离开后不久,阿满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见容生不在松了口气,行了礼问道:“坊主,你找我?”
师筠从怀里取出帕子,将手上的茶渍仔细清理干净,神态也恢复如常,“你去一趟会宁城,打听一下文丰宁最近是不是在找人。”
阿满不解问:“找什么人?坊主,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那群布灵族人的下落,为什么不直接将她们一网打尽了?”
师筠回头,眼神如刀,“怎么,你也想违逆我?”
阿满连连摆手,“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会宁城。”
话说完,阿满落荒而逃。他脚程快,一眨眼就出了院子,刚喘口气就远远瞧见前面的树底下有人搂搂抱抱,阿满立刻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心道,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坊主眼皮底下乱搞男女关系!他非得吓他们一跳!“我就知道他舍不得杀温笑卿,当初他在温笑卿身边才呆了多久,竟然心就偏了。照这样下去,不用等别人下手,他就要先当叛徒了!”
容生红着眼睛愤愤不平的说。黄盼心情复杂,“坊主他,他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