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找?京城这么大,妓院赌坊多不胜数。再说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都习惯了。”
下人说着,无奈又忧虑的叹了一声,“只要别再往府里招债主就成,如今我们将军府除了这栋宅子,就什么值钱的都没了——两位先坐会儿,我给你们泡茶去。”
进来这么久,除了那个开门的下人,竟然一个人也没看到。裴黎四处打量着,警惕说:“这将军府太安静了。”
“如今府里加上我,一共也才三个人,不安静才怪呢。”
方才离开的下人提着茶壶,拿着茶碗回来了。“除了你,还有谁?”
裴黎问。“一个哑巴厨子,还有个跛腿的粗使老太婆。”
下人说着,随手倒了两碗茶。没错,是两碗,就像是路边的茶棚。茶水里掺杂着破碎的老茶叶,有些发黑。“粗茶,凑合着喝吧。”
下人一脸坦荡的说,完全没觉得尴尬。温卿倒是有些好奇了,好歹是镇国将军府,怎么穷成这样。“吃喝嫖赌,我家二小姐一个不落,府中值钱的不值钱的,全拿去抵债了。要不是我们三个实在是卖不出价格,她又需要人照顾,我们也早被卖了。”
下人似乎是猜到了温卿的疑惑,主动说了起来。“以前大小姐在的时候,二小姐虽然也顽劣,但还不至于这么出格。后来离家几年,估计是在外面跟人学坏了,回来之后就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大小姐不在,也没人能管住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唉。”
温卿了然,“那你知道她平日最常去的青楼是哪一家吗?”
裴黎闻言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别处。“这个——”“唷,家里来客人了?”
一道吊儿郎当的说话声从后面传来。“这个声音......”裴黎回头看去,难以置信喊道,“师姐?”
师姐?不仅是裴黎,连温卿也震惊了。眼前这个蓬头垢面,满身水渍的女人居然是裴黎的师姐?“哎呀,小黎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师父呢?”
宋翡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乐呵呵的问道。温卿疑惑问:“你不知道你师姐就是宋二小姐?”
来之前她提过好几次宋翡的名字,当时裴黎一点反应都没有。裴黎摇头,比温卿还疑惑,“师姐你不是叫裴灼吗?你还说你无父无母无家可归?”
宋翡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说的十分真诚,“是啊,裴灼是师父取的名字,我娘和我爹在我三岁时候就死了。要不是我大姐能打仗,我哪有这么大的将军府住啊。”
她无辜的摊手,就像是在说,你瞧,我可没撒谎。“你怎么下山了?跟谁下山的?师父知道吗?”
宋翡三连问,目光从裴黎身上转到温卿身上。温卿好整以暇的看向裴黎,故意问:“不介绍一下?”
裴黎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但并未逃避问题,“我已经下山好几年了,师父她还在山上。”
说着又看了眼温卿,“这是温笑卿,我家妻主。”
温卿微微颔首,笑道:“没想到这么巧。”
“啥玩意儿?妻主?”
宋翡没搭理温卿,而是情绪激动的走了过来,问裴黎,“你开玩笑的吧?”
裴黎严肃道:“当然不是,我们三年前就成亲了。”
“三、三年前?”
宋翡声音拔高,用力挠了挠头,原地转了好几圈,自我怀疑问,“难道我又在做梦?该死,酒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