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后院。温卿将在家写好的单子放在桌上,扫过眼前四人郑重说:“接下来我们医馆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这个,青霉素。”
除了李小生,剩下三人都点了点头。左玉说:“之前的霉菌都一直留着,但因为天气太冷了,我感觉那些霉菌都没怎么长了,死了好几罐。”
王小珊问:“师父,要不再去收集一些?您不是说无法确定哪一种霉菌有效吗?”
温卿点头,“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具体情况有些复杂,我就不跟你们一一解释了,总之这关乎许多人的性命,我们的每一个研究步骤都力求严谨,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方羽涅自从离开太女那边,精神头都好了不止一点,闻言眼睛都在发亮,“什么时候开始?”
“先分配任务,王小珊你找两个人去叶家,将叶公子做的装备都抬回来。李小生你去写个告示,除非急诊,否则医馆暂时不接待病人。方羽涅,这些东西你去准备一下。”
“温大夫,那我呢?”
李小生着急问,就她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你跟我来打扫房间。”
温卿说。温卿当初找医馆的时候,最重要的一个要求就是,医馆前堂可以小一点,但是后院必须大。不仅要能安排王小珊几人的住宿,还要有手术室以及实验室,储藏室等等。所以柳逸轻找医馆花费的时间远比找宅子还要花的多,好在最后找到的这个铺子的确不错。后院最大的一个房间原本是留给温卿的卧室,但现在被改成了实验室,旁边的小房间则改成了临时的住所。思及出门之前柳逸轻说的那话,温卿想了想又改了主意,让人将靠近后巷的一个小院收拾了出来。这小院与前面院子就隔了一道小门,因为常年没人居住,所以环境不太好,屋里也一股子霉味,加上下雨,更是潮乎乎的。温卿和李小生收拾了一上午,才勉强能住人。“待会儿找些艾草过来熏一下。”
温卿与李小生说,好在不着急住,晾个两天应该就差不多了。这边刚收拾好,外面王小珊就回来了。“我的乖乖,这是琉璃啊?”
李小生惊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这得多少钱啊?温卿亦是暗暗惊叹,叶扶安的手艺绝对称得上精妙,小到温度计,大到过滤装置,每一样都做的跟她想要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知根知底,她都怀疑叶扶安是不是跟她一样是穿越过来的。“小心小心,千万不能磕着碰着。”
王小珊推开挡路的李小生,鬼知道这一路她是怎么过来的,生怕被人撞到,神经一直绷着。等所有东西都搬进实验室之后,王小珊累的瘫坐在地,搬东西的几人也直喘粗气,表示以后就算给再多钱也不干这活了,太折磨人。实验室靠墙的位置放了两排格子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不同颜色的瓷罐,那是用来培养菌群的培养皿。靠窗这边摆放着叶扶安做的大型装置,例如过滤器,冷凝导管,罐子等等。前面是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零零碎碎摆放着一些物件。“师父,你看什么?”
王小珊问。温卿在屋里转了一圈,摇头说:“光线不够。”
这也是古代房屋的通病,仅仅靠窗户的采光达不到实验的要求,但如果增加油灯的话,又很容易污染。温卿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解决办法,只能暂时作罢。随后方羽涅也采购回来了,买的都是些猪皮,牛筋,芋头还有过滤的漏勺等等乱七八糟的。温卿让王小珊将猪皮、牛筋还有芋头,大米这些都分别拿去炖煮,煮成黏稠的糊状之后,再用漏勺过滤放凉。这些糊糊就可以用来做培养基的溶液,因为不确定哪个效果更好,所以只能多加尝试。左玉找了一圈,连隔壁的铺子都问过了,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些发霉的果子,衣服甚至是木头等等。温卿让几人用高温消毒过的刀片将霉菌都刮到培养皿里面,运气好的话,青霉就在这些霉菌里面,运气不好就只能重新换一批。“这几天你们要每天观察霉菌的状态,做好笔记,大概八九天之后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温卿与几人说道。大家都从兜里掏出小本本记下。方羽涅突然问:“之前不是观察七天就可以吗?是因为天气的原因?”
温卿点头,“天气冷了,霉菌长得也慢。”
“要不在屋里烧个炉子?”
方羽涅突发奇想。左玉连连点头,“这个法子好,温度上去了,不就长得快了。”
温卿还没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嚷嚷。听声音,有些熟悉。“我去看看。”
温卿道。刚走出实验室,就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鬼鬼祟祟的四处打量着。“干什么呢?”
左玉跟出来,大声呵斥。女人转过身,正是宋家二小姐宋翡。宋翡笑嘻嘻说:“别激动,我跟你家温大夫老熟人了。”
温卿淡淡道:“老熟人算不上,宋二小姐找我有事?”
“我知道你要找我,所以主动上门了,怎么,耽误你事了?”
宋翡问,走路摇摇晃晃,跟个二流子一样。温卿邀请宋翡去了旁边的棚子里坐下,见她脸色虽然不太好,但是精神却还可以,便猜测她应该还不知道宋允已死的消息。“看我干什么?觉得我长得比你俊,妒忌了?”
宋翡嘻嘻笑着,挑眉问。“我听裴黎说,你想去留城?”
温卿直接问道。宋翡脸上的笑意散了大半,“是又怎么样?你要去皇上面前告发我吗?”
“实不相瞒,我得到了消息,留城告急,皇上有意派遣武将前往留城支援。”
温卿没有直接说宋允死了,怕宋翡承受不住。可宋翡不傻,能让皇上重新调遣武将,就说明宋允的情况很严重,严重到已经无法领兵了。“我姐怎么样了?”
宋翡咬牙问,眼睛瞪得浑圆。温卿摇头,“不知道,但如果你听我的,我有办法让你光明正大的去留城见她。”
“就凭你?”
宋翡嗤笑,“你再厉害也只是个大夫,还能左右皇上的决定不成?”
将她困在京城的就是皇上,如今怎么可能放她离开。“你还记得当日跟你一起去青楼的那几个人吗?”
温卿问。宋翡当然记得,叶羽萧那蠢货,以为请大家喝点酒玩玩男人就能捞个官当当,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金刚钻。“孙、袁两人都已经感染了梅毒。”
温卿又说。宋翡闻言一愣,随即咧嘴笑出声来,“活该,那两个老色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