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秋意凉凉。风汐然坐在自己房间的屋顶上，举起酒坛就猛灌了一口，连倒酒时酒洒进衣领都浑然不觉。放眼望去，翎风庄内烛光摇曳，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然而风汐然却是像个局外人，翎风庄内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不知不觉不问，不悲不喜，不痛不痒。“对不起……”风汐然抱着酒坛子，喃喃地重复着。凌儿，我不在你身边，你更要过得开心。“风汐然，你个懦夫！”

下面传来女子愤怒的声音，“你赶紧给老娘滚下来！”

风汐然的房间位于翎风庄的最角落，很少有人会经过，所以刚才的叫嚣声除了风汐然本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至于当初被冷薰凌用石块砸的房间，则是风剑舞的书房，而他只是恰好在里面寻些东西，结果东西没找到，自己倒是被冷薰凌吓了一跳。冷薰凌啊……风汐然不理会下面气得跺脚的女子，又自顾自地饮了一口酒，仰头望月。不知道凌儿有没有气他的不告而别，也不知道某人有没有信守承诺不去找她的麻烦……衣袂飘飘，一抹红色出现在风汐然的面前。红衣女子伸出芊芊玉指，一会儿也没有淑女风范地指着风汐然的鼻子，骂道：“胆小鬼，你竟然这么快就妥协了！你太让老娘失望了！”

风汐然皱了皱眉，默然地移开女子的手指，语气平淡：“苏若姚，你的胆子见长了。”

“靠！”

苏若姚差点就挥拳打向那张云淡风轻的俊脸了，幸好被及时赶到的孟玄儿架住了。苏若姚虽然明知道踹不到风汐然，可还是泄愤般地踢了踢腿：“风汐然，你个懦夫！懦夫！你竟然抛下我的师侄管自己回来了！你不是人！”

“嗯。”

风汐然苦笑，“我不是人。是我对不起她。”

“呸！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够了？你明明就知道冷薰凌没有像外表那么坚强！”

苏若姚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他的脑袋到底是什么结构！他到底有没有把冷薰凌放在心上！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冷薰凌，但也不讨厌，况且冷薰凌还是自己的师侄，她又怎能看着自己的师侄被人伤害而无动于衷？风汐然沉默不语。“白痴！你以为你向那两个混蛋低头了，就能改变什么吗？”

苏若姚冷静了下来，蹲在风汐然的身边，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当真认为他们能信守诺言？你太天真了！”

风汐然望着明月，幽幽地说：“不然我还能怎样？凌儿想要安定的日子，可我给不了她。那我只能放手。”

“她还说了什么？”

苏若姚皱着眉问。风汐然沉默了一会儿，复述了当时冷薰凌说过的话。苏若姚一听完，脸一黑，就气得又蹦了起来：“我骂你白痴果然没骂错！”

见风汐然无动于衷，苏若姚只要讪讪地坐下，说道：“你难道真的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风汐然挑了挑眉，还是没有说话。“是啊，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整天颠沛流离，无家可归呢？”

苏若姚重复了一边，这才又补充道，“但是，若真的有迫不得已，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仗剑天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