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干我的老本行了，我阉过五百二十八头猪，街边的流浪猫狗，就更多了，一刀下去，两个蛋，你放心，多加一个棍，对于我来说，越是多大的难度，我找准角度。”
白鳎说着话，举着手术刀，比划着角度，嘴里还不忘继续专业的提醒。“你一会别动啊，我忘记拿麻醉药了，你要是叫的太惨，我会被扣工钱的，阉头猪三百块，你才二百九十九，我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这是哪儿找来的兽医？不，连个兽医都算不上，分明就是个阉猪匠。王轩扬挣扎着，已经顾不得疼了，眼睁睁看着举起的锋利刀子，猛地刺下来，王轩扬眼前一黑，人被生生吓晕过去了。白鳎的刀尖在碰见裤子时，猛地停下。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白鳎啧了一声，还以为能多玩一会，这就不行了。白鳎嫌弃的看了一眼王轩扬，将手术刀放回医药箱，从里面取出包扎伤口的医疗用具，开始给王轩扬包扎伤口。此时的贺凛，陪着明夏走在精神病院里，他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身上没了血腥味，只有清清爽爽的自然气息。他牵着明夏的手，脚步散漫，磁性的嗓音抑扬顿挫的说着话，散去了精神病院对明夏产生的压抑感。“那是钟伯，十年前，举世闻名的脑电波专家，但某一天，突然要撬开自己的脑袋，挖出脑细胞研究，后来被阻止几次后，症状加重，家里人将他送来了这里。”
贺凛提到的钟伯，此时表情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满脸皱纹，头顶的头发稀稀疏疏没几根，露出来的头皮上都是丑陋的疤痕，像蜈蚣一样趴在上面。“睡觉的是冯奶奶，她从小被人拐走，被人打残去乞讨，后来又被卖到山里，那家太穷，父子三人，只有她一个人女人，十年，她生了九个孩子，活了两个，五年前，被救出来时，人已经疯了。”
明夏站在门边，透过上面的玻璃，看见躺在床上的冯奶奶，花白的头发，消瘦的身体上绑着束缚带。数十根束缚带从老人瘦弱的胳膊上，腿上，甚至是嘴里，都有束缚带。冯奶奶躺在单人床上，小小的一团，还没有十几岁孩子的身量。明夏转头看了一眼贺凛，贺凛看懂了她眼神里的疑问，给了她答案.“冯奶奶有自残的习惯，只要她醒来，就会不断的撞头，咬自己身上的肉，抓的全身血淋淋的......”后面的话，贺凛没再说下去，他感觉到她身体颤抖，将她拥抱在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让她情绪缓和下来。“每年，我都会匿名捐赠一笔钱到这里，现在的院长还算是尽职。”
贺凛没说的是，这里的院长，也刚上来没两三年，之前的精神病院长劣迹斑斑，拿着他捐赠的钱，尽干些畜生不如的事儿。那算时间贺凛也忙，一心扑在扩展版图上，后来无意中经过这里，顺路让孟常昊送一批捐赠物资，他自己也低调的跟着进来。他才发现很多病人都被虐待，甚至被原来的院长利用来赚钱，看着那些凄惨无比的人，贺凛立即让孟常昊当场打电话出去，报了警，当时是高局长亲自带人过来办的案子。那时候，贺凛想将这个精神病院关掉，但里面的精神病人太可怜了，贺凛就让孟常昊找了靠谱的人做院长，同时密切注意着这里的情况。即使这样，这里的精神病人，这里的气氛，还是阴沉的可怕，贺凛来这里，也觉得有些压抑。贺凛是真的没想到，高局长会把王轩扬送来这里。即使贺凛没在说下去，明夏已经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上，推测了他没说出口的话，她抬头看着眼前的走廊。走廊两边的一道道门，每一扇门口，都关着一个或者是两个，甚至是数个精神病患者，她的手抓着贺凛的胳膊，脸色苍白的厉害。“我带你回去。”
贺凛打横抱起明夏，转身要离开，明夏阻止了他。“我们去楼上，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
明夏固执的看着贺凛，她看到他眼睛里的担心和疼惜，她侧头，避开他的视线，继续坚持：“把王轩扬带下来，让他和这里的聊聊天，交流下感情，毕竟都住一栋楼了”正在经受着痛苦包扎伤口过程的王轩扬，表示敬谢不敏，但他没做主权，十分钟后，全身包扎的像木乃伊的王轩扬，被杜教官从顶层房间带到了活动室。活动室里，很多病人陆陆续续的走进来，对于地上突然多出来的伙伴，他们都上前纷纷表示友好。明夏站在占了半面墙的玻璃窗后，看着里面友爱的一幕，她笑了下，看来王轩扬和他们玩的很开心呢。精神病院院长胆颤心惊的站在旁边，看着里面王轩扬在里面徒劳的挣扎，最后实在是不忍直视，默默的移开视线，下一秒对上贺凛犀利的眼神，院长心头一突，急忙将目光又挪回活动室里。院长有种感觉，如果他表现出对一点对王轩扬的同情，下一个进去和他们交流感情的，就会是自己。“我渴了，下午吃时间到了吧？”
明夏侧头看向贺凛，对着他眨了下眼睛。贺凛笑了，点点头：“好，我们喝下午茶。”
院长以为他们要离开，当他看见杜教官在五分钟之内，搬来了桌子、椅子，摆上冲茶的壶和茶具，点心，他有些凌乱。这是人干事吗？一面玻璃窗之隔，里面重伤的王轩扬，在被数十个精神病人当玩具的玩。玻璃窗之外，明夏和贺凛烧水冲茶，惬意的完全是郊游的架势，甚至还邀请院长加入。院长表示，他可耻的心动了，脸皮厚的走过去，双手接过贺凛递过来的茶杯，他可是知道，很多人千金都难求见贺凛一面，他却能幸运的喝一杯贺总煮的茶。这难得的一杯茶，院长喝的很慢，细细慢慢的品尝，即使隔着一扇玻璃，王轩扬的眼神，跟刀子一样，都能在他身上扎数十个血洞来。“是不是漏掉了一个人？”
明夏喝完一杯茶，将茶杯放下，转头看向还在喝茶的院长：“把冯奶奶也带来活动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