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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沉浮一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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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他朝我们走过来了哎!”

轲容织激动地手不停地摇着她的袖子。台上与浮华距离并不是很远,所以,还没当她想清楚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那少年般风流的人物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前。“你要干嘛?”

浮华唰地站起来,与他对视。他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嘴边的先更深了,这却让浮华愈加不安。茶楼内的人都露出疑惑且惊奇的神色,不停地在醉上仙和她之间来回打量。“唰!”

扇子一下打开,在他手上来回摇晃,更添风流,他在浮华身侧走了一圈,盯着她直发麻。就是一神经病!春季这么凉的天,竟然还扇扇子,装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了点底气,不过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屁孩她怕什么,想着,胸挺了挺。“果真是个值得欣赏的人!”

他绕至她的身侧,话语中带着诡异的感觉,还没等浮华还嘴,他又微微倾斜,贴着她的耳朵呼出一道极其微细的声音:“你说呢?美人儿……”仿若遭一道雷电劈过,浮华震惊地扭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呆若木鸡。他竟然知道她是女的!她明明掩饰的很好啊!他竟然发现了……“呵呵……”醉上仙又绕到了她的身前,那脸上的笑愈加恐怖,像是一个看到了羔羊的狼,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她吃了……“那、那个,我还有事,要走了……”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浮华说着便赶紧往外走。“大哥……”轲容织的喊声在后面响起,还没听到下句,眼前便闪出一人,阻挡了她的路。“这位小公子怎么这么急着走?难道……是我醉上仙欺负了你?”

他故意露出委屈的表情。这人什么意思,知道了她是女子既不揭穿她,怎么又不让她走?他到底什么意思?她偏要走!浮华不管他,只觉得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自己的性别已经快要暴露了,怎么还有闲情听他讲哪门子书?“不好意思,家母等着我抓药。”

说完即将从他身侧越过去。还没走两步,手一下被人给拉住,扭头一看,那醉上仙正拉着他的手嘿嘿一笑。“今天我心情竟然格外的好,便要讲一个好故事给你,你若是走了,那我可保证不了你能不能全身而退?”

他说话时紧盯着她的胸前看,望着那一马平川,笑意浓浓。眼角一扫四周所有的客人,都紧紧地盯着她,若是她走了,这群人听不着了书,那她……变态!浮华一窘,无奈只得原路返回,又坐在了轲容织身边,心情格外不好,脸上表情那是一个臭!醉上仙满意地摇摇扇子,接着自己走上那台子,下面的客人无不激动,一下又像浮华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这群人,不去学变脸还真是可惜!轲容织看着闷闷不乐的浮华,开导道:“别这么不开心啦!人家醉上仙也没欺负你,现在反倒说书了!想听他说书可不容易呢!与其不开心地坐在一边,还不如开开心心地听故事呢!”

“没事,我知道这理。”

“嘿嘿,那就好!”

浮华和轲容织不再说话,都抬头,望向那台上之人,等待他接下来的故事。醉上仙站于台上后,收起了笑容,忽然一脸严肃地放下手中的扇子,一手负在身后,顿时散发出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气质。“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个关于皇家的故事。”

下面立刻雷鸣般掌声应接而来。醉上仙竖起食指放于唇前,茶楼内又立马安静了下来。浮华扫视了一圈下面,发现他们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期待与激动,仿佛捡了金子似得。“老皇有二子,大子才华现,又皆嫡系生,二子才华隐,无奈为庶生。间有一女子,玲珑有巧心,名与大子终生订,幼时少年情窦初。大子为太者,方可接尊位,且善民善亲,百姓爱其成。二子心不甘,才华不输年长兄。待其老皇崩,你猜谁接位?”

他说到这里,便意味深长地扫视下面一圈,顿了口。下面人立马沸腾起来,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肯定是那大皇子吧!又是嫡生又是老大!皇位肯定是他的!”

“对对对!不是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嘛!那大皇子受百姓爱戴,怎么可能坐不上皇帝?”

“在理在理!”

……轲容织也开心地和浮华说着自己的看法,一时间,茶楼内人声鼎沸,倒是忽视了那醉上仙,全部沉浸在这故事里。“啪!”

惊木一拍,醉上仙看着众人,茶楼又恢复了安静,人们纷纷再次看向他,期待后面的故事。“皇位成颠覆,二子登九尊,满朝文武翻,大子失了去,无人觅得来,玲珑女子惨无门,天下换诸侯,再也无大子,天下只一君,君王贤明成,天下为大统。”

语毕,扇子又拿了起来,晃晃打开,却不摇扇,只是盯着浮华。“啊……怎么会这样,那大皇子去了哪里?”

轲容织忍不住站起来问,其他人不住地点头,这也都是他们想要问的。“他自有他的去处,这故事我想,有些人应当听懂些。”

他不以为然道。浮华心里一惊,回避着他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这和她有何关系?不就是一个故事吗?“这故事,可当真当假,若是去寻思,自然全部明白。”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醉上仙眼睛一直不离浮华,而后什么也不说,爽朗地笑了一声,便走下台,往后间去了。他竟然就这么地走了,整个故事从头到尾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咦?真是奇怪?”

轲容织疑惑地自言自语。“什么奇怪?”

“我总感觉今天的醉上仙和往常很不一样,光他的故事,就让人觉得不同于往日,没有往日的精彩,也没有往日的明白,但却让人生味,不像是讲一个故事,反倒像一段历史。”

历史?如果是一段历史的话,那是在讲哪个皇帝吗?“不要想太多,不过是一个故事。”

“不是的大哥,今天这个故事让我觉得很奇怪,不像以前逻辑清晰,让我有很多不明白之处。”

“哪里不明白?”

浮华不解道。“你看啊,为什么二皇子成了皇帝,为什么大皇子消失了,为什么那个与大皇子订亲的女子会灭了门,为……”轲容织还没说话,前一句“灭了门”几个字顿时让浮华心里一颤,急忙脱口而出:“灭门?女子?”

刚才她压根没仔细听,如今又想起了刚刚那醉上仙看她时诡异的笑,而自己的确惨遭灭门,难道……难道和他有什么关系吗?那醉上仙岂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他怎么会知道?“是啊,那女子灭门后也消失了,醉上仙是这样讲的。”

突然想起来之前轲容织说他是史家后裔,那么一定通宵皇族秘密,而龙门的确和皇族关联甚大,和自己也定有关联!如若他真是史家后裔,那这些定和辞离哥哥有关系……也和自己有关系!这个醉上仙一定有鬼!“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后间,我想见他!”

浮华有些急迫地对着轲容织道。“啊……大哥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要走吗?怎么又要见他啊?”

“那个,我也不好说,你帮帮我好不好?”

“可是我最多能带你去后间,见不见得着,我就不敢说了。”

她有些为难。“没事,试试总好些。”

“好吧……”茶楼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走了,听完故事也没什么在茶楼呆着的意义了,毕竟大部分都是奔着醉上仙而去的。到了后间,里面几个小厮来回走动,整理着物件。“这位小哥,可不可以让我见一下醉上仙先生?”

浮华拉着一个小厮恳求道。“你要见醉上仙?”

那小厮有些惊奇,刚刚在前面看到她很是不喜欢醉上仙,怎么如今又要见他。“嗯嗯!帮帮我吧!”

说着,浮华掏出碎银就往他手里塞。轲容织也帮呛道:“你就帮帮他吧!”

小厮有些窘迫地看着手里的碎银,然后又舍不得地还给浮华,不好意思道:“我想帮也帮不了你啊!醉上仙先生已经走了。”

“啊?这么快?”

浮华不相信道。“是的,醉上仙每次讲完就走了,从不多逗留一刻。”

另一个小厮上前解释。轲容织见此拉着浮华便走,“没事,见不着就见不着呗!我们喝酒去!”

现在浮华那还有心思去喝酒,天色快接近下午了,连连摆手道:“我还有些事,真的不能陪你了,希望你能得到自己的真爱,就此别过吧。”

醉上仙的事既然现在没机会,以后再说吧,总会再遇见的,她有预感,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大哥……你真的要走啊?”

“嗯,再不能耽误了,后会有期吧。”

说完浮华也不看她黯然的脸,直接转身走了。“哎!我还不知道大哥的名字呢!不过你可以叫我阿织!”

身后传来急迫的声音。听到这里,浮华浅浅一笑,越来越发觉轲容织可爱了,不过却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姑娘若是与我有缘分,又何必纠结于一个名字上,这世上名字可以改,人可以变,唯有情分是动不了的。”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浮华的脑子里竟然出现了舟梨刖的脸,却是一闪而过,脚下的路顿时感觉长了好多。后面轲容织的声音渐渐由于浮华走远缘故听不清了,但她知道,无非是一些保重,后会有期之类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短暂的小小如灰尘的离别她轲容织都释怀不下,那以后要受多少伤,才可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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