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事情,我已经跟老夫人说好了。”
冷清秋接过来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掩盖住自己嘴角差点藏不住的笑意。可这样的举动,落在白辰泽的眼里面却变成了。她还是高兴他的出手相助。“我打算等下再去侯府看望战兄,可与老夫人商议一二。”
白辰泽还真的打算接下这份是非,看冷清秋没出声反对,白辰泽心中微微笃定。之前他只想着哄着冷清秋,让她鬼迷心窍。可却忘记女子最是容易被哄,他可以,白旭徵自然也可以。而现在冷清秋没开口反驳,这是因为那妇人已经被送去了侯府,而不是被带回王府。看来只要是牵扯到侯府的事情,冷清秋就会失控。白辰泽下定主意,以后一定要顺毛摸冷清秋这疯婆子。最好挑拨得冷清秋整天纠缠白旭徵,才是最佳。“那夫人的事情,我也是可有可无。只要我娘在侯府里面能好好的,就算管家权全给冷娇娇也没什么。我现在是成婚嫁人了,剩下的也就冷萧战是侯府血脉。我横竖是没在怕的。二皇子你既然跟冷萧战要好,那就多劝劝他看开点吧。”
冷清秋说着,就直接站起身来打算离开:“我家王爷估计也快回来了,二皇子稍等片刻。”
“等等。”
白辰泽被最后那句话勾起思绪。大街上那孩子追上去喊着若雪叫姐姐,虽然若雪后面书信解释告诉他,那是乡下血亲的孩子,想要来京城投靠侯府。侯爷冷如书怕那家人纠缠,所以才出面为她解决。“弟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战兄只是受了点伤,假以时日肯定会好起来了。为何需要我劝劝?”
“你不知道?”
冷清秋一脸诧异,说完马上又摇头:“算了算了,你不知道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免得侯府还觉得我将家事宣扬出去。”
白辰泽听到冷清秋这么说,心底更加猜忌起来。可那孩子被长公主府带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侯府也并没有上门去接回去。不管是白辰泽还是长公主府,都开始真的觉得侯府对着孩子并不在意了。但是,侯府如果是打算虚晃一招呢。“弟妹,我跟战兄从小一块长大。如果不是小时他受伤没选上,他也很可能是我的伴读。我们感情深厚,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还希望你能明说。”
白辰泽心底更加担心的是,那孩子跟侯府到底有没有关系。总是对他“坦诚相待”的若雪,有没有骗他?冷清秋看白辰泽上钩,脸上神色却更加淡定从容:“不行。说人长短,非君子所为。二皇子要是真的想要知道,那就去问冷萧战。他愿意跟你说,自然会跟你说。对了。裴小姐最近如何?自从那天出事以后,我就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她?”
白辰泽被冷清秋的话,弄得心思沉重起来。又猛地听到冷清秋问起裴柳姝,白辰泽只觉得触霉头。他眉头微皱,语气努力维持温和:“外祖母出事,表妹悲伤过度,据说是病倒了。舅父十分担心,估计现在不方便见客。”
“那我就送些礼品过去,以表心意吧。”
冷清秋笑着说。白辰泽猜不准冷清秋对于那天皇宫的命案,到底知道多少,小心试探道。“看来弟妹跟表妹关系要好?”
“也不算要好。就是之前觉得,裴将军对裴小姐十分宠爱,在闺阁之中的小姐们少有裴小姐这样自由自在的。到底是嫡出小姐,又是养在裴老夫人身边,裴将军更加看重也是应该的。那日裴小姐就对我连连道歉,说是冤枉我了心有不安。我送些礼物过去,也算是安抚下那天裴小姐的惊吓。”
冷清秋说完,一行礼转身离开。那利落毫不留恋的转身举动,让白辰泽心底忍不住开始打鼓。越想越觉得冷清秋现在不一样了。那种风采和从容,哪里是回侯府时候的模样?可她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圆滑世故的,刚才她说的话里面有不少问题。白辰泽急忙让身边人过来,低声嘱咐:“去查验明白那着火的院子是什么时候买的,那家人是什么时候住下来的?还有,再准备一份礼物送到舅母那边。告诉舅母,母后已经开始帮表妹选夫婿,不用忧心。”
陈公公弯着腰,低声道:“刚才八王妃和小的说话了。”
白辰泽眼神一撇,陈公公马上把刚才冷清秋的话说了:“八王妃从前没跟裴小姐有来往,可小的刚才探听到,最近王府送出去的礼物,不少都是给裴小姐的。”
“那等下那份礼物,我亲自去送。”
白辰泽心中微微发沉。他今日来就是因为,白旭徵在军中威望越来越高。而且舅舅因为外祖母的事情,虽然被特赦不用丁忧在家,可最少也要满五七才能回军营之中。父皇早上的意思,隐约有将兵部交给白辰泽,再将吏部交给他的念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只能触碰文臣。裴家也算是被摁下去,再也不能跟白旭徵一较高下。军营就真的是他这个好八弟的囊中之物。如果不是白旭徵容貌尽毁,白辰泽真担心父皇朝臣都会立刻将他送上太子之位。就在白辰泽心中百转千回,想着如何才能在这样的局面里再让裴家一跃而上夺下兵部的时候,白旭徵回府了。“八弟。”
白辰泽远远看着走来的白旭徵,心底忍不住松一口气。幸亏母后早早毁了他的容貌,要不然这一声的杀气凛然,当真跟父皇如出一辙。白旭徵目光所及没看到自己小王妃的身影,丹凤眼这才看向白辰泽:“有急事?”
“父皇让我将京都军营之中的将领系数记录,想要年尾封赏武将。我在兵部查阅,却发现好几个将领挂了亡故,这才前来问询你,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辰泽语气温和,风度翩翩。说话的气场虽然被白旭徵压了下去,却更加显得他宽和。白旭徵薄唇微启:“你不知?”
白辰泽摇头。白旭徵声音森冷,如同腊月寒酸:“那些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