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段容舟必然按照规矩带着新妃进宫去见礼,还要去皇后处听训话,怎么可能会有功夫找自己?段子楼却嘴角勾起,悠悠道:“萧侧妃好睡,一觉就是一天一夜呢。”
萧白漪脸色瞬间就变了,自己竟睡了一天一夜?那岂不是在段容舟那边,自己直接失踪了一天?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虚乏无力,翻身下床,“多谢景王殿下搭救,也烦请景王殿下派人去萧家向我父亲传个话。”
段子楼见她就想这么随随便便地走,脸顿时就黑了下去,“萧白漪,你想就这么走?”
萧白漪站定后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就往门口走,边走边说:“只要父亲见到我,景王殿下心愿必定达成。”
“你今天敢走出景王府一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段子楼怒道。萧白漪脚步微顿,但也仅仅是片刻而已,她反问道:“我已是晋王的侧妃,景王留我在你府上,又有何意义呢?”
她这一句话似乎给段子楼都问得一愣,竟眼睁睁地看着她与自己擦身而过,迈着坚定的步子跨出了门去。齐覆见段子楼没有反应,也没有伸手阻拦萧白漪,只是低声问:“主子?”
“下去吧。”
段子楼背对着齐覆,他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心里又在想什么。段子楼看着床头那一碗已经微凉的药,突然猛地一甩袖,将东西全都尽数摔碎在地上,“简直是找死!”
萧白漪……你到现在都还只惦记着他!那又来找我干什么?耍我就这么有意思吗?门口的齐覆早已习惯了自家主子这般脾性,又拱手问:“主子,属下是否要去萧家传信?”
段子楼气极反笑:“传!凭什么不传!我倒要看看,她带着身上的剧毒,还想折腾什么!”
另一边,萧白漪低调地走出了景王府。睡了一天一夜,只是在昏迷的时候被人喂了药,什么东西都没吃,她撑着一口气不停歇地走出来,觉得眼前发花。她四下看去,见周围人丁冷清,根本无人在意她从景王府走出。段子楼幼时也曾是金尊玉贵地养大的,可他生母在他五岁时亡故,从那时起他无人照拂,宫内人人拜高踩低,将他逼成了狠厉残暴的性子。因为他这性子,平日无人敢得罪他,只觉他是个疯子,恨不得躲他十万八千里。萧白漪心中摇头,那蠢女人这是蠢的没有药医,竟敢十年来不断利用段子楼,让他给自己鞍前马后,当真是自寻死路。她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回晋王府门前时,沉了几口气,才伸手叩响了门环。开门的护卫看见是萧白漪时,脸色骤变,二话不说就将她拽了进去,马不停蹄一路压到正妃的院子。还未进院门,萧白漪就听见了里面的哭嚎声,还有男人的厉声责问:“说!萧侧妃到底去哪儿了?”
“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真的……啊——!”
萧白漪瞳孔骤缩,那一瞬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挣脱护卫的束缚,冲进去怒喝:“给我住手!”
庭院中央,青鸾被按在地上杖则,下半身已被打得血肉模糊,整个人几近昏厥。萧白漪将行刑侍卫推开,跪在青鸾身边,“青鸾?青鸾!”
青鸾一张小脸煞白,费力地泪水朦胧的双眼,“小姐,你终于……回……”她的话还未说完,伸出的手还未碰到萧白漪的衣角,便彻底昏了过去。萧白漪抬头,恶狠狠地瞪着高高站在台阶之上的段容舟,还有她身边那个对她投来厌恶神情的高贵女人——晋王段容舟三书六礼真正迎娶进门的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