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也是这一杯过后，席间的气氛才真正打开了些。陪同何飞烟去更换衣衫的英国公夫人坐到了申国公夫人旁边，两人低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忽而萧白漪发现，那两人似乎有意无意地看向了自己这边。“看来，萧妹妹你在王府中，日子也并不好过呢。”

付书骨端起酒杯，对着萧白漪敬了一杯，借机道。萧白漪腹诽她还真是个察言观色的好手，时时刻刻都盯着自己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妾身的日子好不好过，与付侧妃有什么干系，难不成付侧妃还想把妾身接到连王府住着？”

“你！你满口胡说什么！”

桃儿顿时就生气了，付书骨无奈笑笑，把她往自己身后拉，“萧妹妹不要见怪，桃儿这丫头就是没什么心眼的。”

“付侧妃身上倒是有一百八十个心眼。”

萧白漪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付书骨的态度，让萧白漪心中生疑。那个蠢女人借自己的身体干了许多荒唐事，当年也没少缠着连王，难道这付侧妃还不死心，在这儿试探自己？图个什么？外面的男客席面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比屋内女眷更为热闹，都是官场上千杯不倒混出来的，谁的酒量都不是盖的。段容舟端着酒杯走到了申国公身边，两人碰杯对饮，在周遭的热闹中，他忽然用很低的声音道：“申国公，你可知会试舞弊的罪名扣下来，会有什么结果吗？”

申国公险些没能握住手中的酒杯，手掌虽然在颤抖，可面上却只有困惑与诧异，没有丝毫惊惧：“王爷？您说什么？”

“天子门生，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段容舟的笑容和煦如春风。“那是自然。”

申国公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段容舟一摆手，沈流默不作声地为两人续上了第二杯酒。酒宴正到酣畅时，男客席上没这么多规矩，多的是人离开自己位置四下去敬酒攀谈，段容舟与申国公看起来，似乎也只是其中之一。段容舟心中感慨，果然是老臣了，是只十足的老狐狸，三言两语是吓不住他的。这一杯酒再次举起，段容舟笑问：“申国公府财力雄厚，不知是否听说过，《江月楼阁图》呢？”

这一回，申国公手中的酒杯终究是没能稳住，溢满的酒洒了出来，骤然湿滑的杯壁让他不得不用力攥紧，脸上的笑容也有了些许僵硬。“臣一介武将出身，不懂这些吟风弄月的东西。”

“申国公的夫人，却是书香门第出身，不仅通晓诗词，且在画艺上颇有造诣呢。”

段容舟越发靠近了他，声音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