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銮驾一马当先地在前方奔驰,身后是浩荡的随行队伍,忽然间一身戎装的皇帝回了头,豪气干云地扬声道:“当年玛法太祖以13副遗甲起事,打下咱们大清江山,此行你们可要好好表现地给朕瞧瞧!莫要忘记能骑善射是咱们满人的本色,而你们眼前所看到的每一寸土地正是玛法们靠着这一身本领在马背上打下来的!”
“是,皇阿玛!”
“臣遵旨!”
嘹亮的应答声涌动四方。寒风呼呼声中,队伍逶迤向前,四爷骑着枣红骏马淹在人群里,他抬头眺向远处浩瀚苍茫的群山,古泉般幽深的眼眸里若有所思。“四哥!”
耳边飘来一个不高不低的熟悉声音,四爷侧目望去,只见戎装打扮的十三双眸正熠熠生辉地看着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四爷目光一紧,心里的一股豪情不禁油然而生:“十三弟,可不要辜负了皇阿玛的期望。”
这话仿佛是对十三的一种肯定,也仿佛是在劝慰着自己。“是,四哥!”
十三笑着应诺,话音甫落,便听到身旁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乜斜过去,嘴角微扬却是说起无关痛痒的话:“哟,原是十哥,一会又要显露身手让弟弟们开眼界了。”
十阿哥置之一笑,不哼不哈回道:“十三弟可是皇阿玛御口亲封的拼命十三郎,十哥这一点儿功夫不值一哂。”
十三一听,一时不甚明了他的言下之意这心里是免有些发急,正欲出声作些辩解,眼角光却瞥见四爷一脸的不愠不火,他握了握拳,好半晌才粗声粗气的答话:“哈哈,与各位哥哥相比,十三拼的不过蛮力。”
“呵呵。”
十阿哥不置可否的呵呵笑之。密实暖和的马车内,微音终于忍不住撩开锦帐一角,从北京往东北大兴安岭的一路走来,她早已快要憋出病来了,虽然马车里面很暖,可是要她一个习惯了现代交通工具的现代人来说,突然适应古代的原始交通,真的受不了。而原说好是与她同乘一车的初心早已在晕得不成样子后,被妈子丫头伺候去了。好不容易听到快要到达扎营地了,而且又听闻外面的热闹声响,她这才悄悄撩开了帐角。猎猎朔风中,首先入目的一景正好是在前方骑着骏马的阿哥贝勒们,熙攘人群当中,一人忽然间转过头来,目光不经意与她寻觅的眼眸相撞,微音丝毫不敢停留地掠过,便落到那人的身旁之人,这时正抱着暖炉的手不禁吓得打起哆嗦,那日的情景就这么突兀的由脑子里跳出。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最可怕的呢?倘若这时候有人这样问微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已知的命运,而是与一个明明是一脸的毫无表情偏偏眼中盛满了温柔的人走在一起。九阿哥正是这样的一个人,面部表情阴沉无言却又眼露莫名的柔光。可这一切在微音看来只是头皮阵阵的发麻,感觉有点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闷着头走路,心里不禁暗骂起那个十阿哥,说什么冬狩在即,格格郡主们平日难免身娇肉贵,疏于练习骑射,而冬狩又是皇上金口御言,不可马虎之类的鬼话,这言下之意无非是想见识一番这些金枝玉叶的骑射功夫如何。结果可想而知,这些深谙官场之道的贵族之后们自然是万分讨好的说好了,最后,苦的就是微音和初心了。来自现代的她们可是连马毛都没碰过的主儿,更甭提去骑什么马了,但如今可是有皇帝命令,可谓是骑虎难下,这么一来还真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了。微音满腹的无奈地跟在九阿哥身后走着,至于其他的人早已在十阿哥的提议下四处散去了。初心也因为此刻是孩童身,最后懊恼地被后来的小格格郡主们拽走了。“表妹。”
走在前面的九阿哥突然间回过头来。微音正低头数着脚下的衰草稀,对他的喊话惘若未闻。“表妹?”
“啊?”
微音忽地回过神。抬头看到在她跟前站定的九阿哥,他的脸部表情十分奇怪,下面说的话却是令微音觉得更加的奇怪。“你这次回来似乎比以前更不待见我?”
微音益发头疼了,她根本就不清楚这位大爷与那卿若之间有过什么什么,这下子真是叫她不知如何作答才好。只听他又说:“你心向八哥,我也认了,可是你……”脸色阴沉,十分的有压迫感:“这次你回来,你不仅变了,而且心也有意无意的向着四哥和老十三他们!”
微音的脸色惨白如雪,耳边犹不断回旋着他的话:“你怎么可以向着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