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拄着拐杖,叹息道:“可惜大郎这么好的汉子,唉。”
“程大郎走了,他家婆娘和孩子有该怎么办?”
“都怪那可恶的神婆,若非为了自己的孩子,大郎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今年如此困难,还不知如何生存,还要交税。”
村民们窃窃私语,有心救助程大郎,却不知如何解除神婆的巫术,只能看着程大郎死去。秦修立在祭坛上,听着村民们的话,轻易便明白事情缘由,轻笑道:“倒也是条好汉,不该如此死去。”
村民们立刻望向祭坛上的书生,眼中满是期待。秦修抬手一抓,指尖便凝聚滴灵液,屈指一弹,那灵液便落在程大郎的眉心。山风卷动沙尘,躺在地上的程大郎却没有动静,村民们不禁目露疑惑,难不成是这书生的法术失灵了?正疑惑着,却听有人忽然喊道:“动了,手指在动!”
所有人聚精会神的望去,果然见到程大郎睁开眼睛,茫然的从地上坐起,“我已经死了吗?”
村民们还未回应,那妇人撞进他的怀中,锤着胸膛大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舍得丢下我和黑娃。”
听见妇人的话,程大郎面色陡变,猛地挣脱起身,吼道:“那神婆哪里去了,我今天定要让她偿命!”
他起身冲向祭坛,却见上方立着位青衣书生,而神婆早已没了踪迹。正思索着,却见那书生笑吟吟的指着地上的尸体,道:“小生已经送神婆前往极乐世界。”
“你是?”
程大郎心中正疑惑,却被自家婆娘揪着耳朵大骂,“你这个莽汉,莫要冲撞了救命恩人!”
当下,便将先前的见闻说与程大郎。听了自己婆娘的解释,程大郎急忙去唤醒儿子,一家三口感激的跪倒在书生面前。村长理了理衣衫,从人群中走出来,有些敬畏的拱手道:“先生为我程家村除去大祸,还希望能去村中做客。”
有了村长发话,不少村民们亦是期待的望着书生,刚才的一幕他们都看在眼里,怀疑这便是传说中的神仙。此去江城还有些距离,不如去村中填饱肚子再上路……秦修拇指摩挲食指中节,说起吃食,只觉得腹中空空。他微微颔首,笑道:“多谢款待。”
……烈日高悬,晒的万物恹恹不振,唯有枝头的蝉儿叫的响亮。秦修走在干裂的田埂上,只见地里裂开如蛛网似的裂缝,不远处种植的水稻、蔬菜也枯萎死去。村长用手遮掩刺目的日光,望着地里枯死的庄稼,叹息道:“今年大旱,庄稼都枯死了,官府却没有减税的意思。“也不知这赋税应如何凑齐,当真是让我头痛欲裂,听说山那边的青山县好些人都逃了。”
“赋税过重,苦的却是黎民百姓。”
秦修对此并不讶异,须知古人也需交税,这才有那句苛捐杂税猛于虎。村长微微摇头,回首遥望巍峨的天姥山,目光有些浑浊的说道:“若是天姥山没有可怕的禁忌,倒还可以打些猎物,或许能帮我们熬过难关。”
程大郎走在田地中,眉间带着浓郁的愁绪,道:“今年的猎物都学聪明了,知道往天姥山深处走,而因为禁忌的原因,我打猎时不敢深入。“否则定然能打到更多的猎物,兴许便能交得起赋税,能让村里人都勉强活过今年。”
秦修剑眉扬起,挑了挑手中的柳枝,道:“天姥山上的禁忌缘由,都是因为神婆养的一只蜘蛛精。“昨夜我偶然路过天姥山,随手将那蜘蛛精除了,你想要深入山中打猎,已经没有阻碍。”
平淡的话语落在热风中,村长脚步骤然一顿,程大郎则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田埂上的青衣书生。“那天姥山的禁忌当真除了?”
程大郎似是有些不信,旋即又想起书生的手段,便觉得是理所当然了。他猛然挥舞拳头,眼中跃动着精光,咧嘴笑道:“今夜我便领人上手狩猎,要打只老虎来交税!”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有人笑了,打趣道:“可别被老虎叼了去。”
听着天姥山禁忌破除,人群中压抑的气氛减轻许多,原本黑着脸赶路的汉子,也是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村长站在烈日下,哽咽道:“恩人大恩大额,程家村无以为报,老夫回去开女儿红孝敬,还望恩人不要嫌弃。”
听得村长的话,程大郎嘿嘿一笑,道:“恩人不知道,这酒是村长为女儿出嫁准备的,平日里可宝贝的紧。”
人群里顿时有人喊话了,“村长莫不是想让恩人做女婿?”
一行人有了希望,连脚步都轻快许多,不多时便抵达程家村。村长带着人去生火做饭,秦修则让程大郎领着他,前往神婆的住所。他刚才仔细查探过了,神婆身上并无大机缘,而她作为筑基境修士,岂能没几件宝贝?而且他方才得了灵元,也需找个地方炼化,神婆与赤云雕的灵元格外充沛,想来又能增加许多道行。思来想去,秦修觉得应该到神婆家中看看,缅怀那短暂又沉痛的友谊,也想看看她藏了什么宝贝。程大郎领着他来到村子中心,指着面前的红墙小院,道:“恩人,这里便是神婆的住所,是村子里最好的房子。”
红墙绿瓦,虽不恢弘气派,但却非常精致,比其他的茅屋、泥屋好了太多。秦修让程大郎先去忙,随后便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刚踏入院子,便闻到阵阵芬芳,秦修垂目望去,只见院中竟分割成几块,分别种着不同的植物。“这是白头草,能让灵气变得更加精纯,服之能加快灵气吐纳速度。”
他看着脚下的碧草,心中略微惊喜。他侧目望去,眼皮跳动,大喜道:“竟有十多株赤珠花,这可是画符的好材料,我正愁没了灵材,当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神婆真是小生挚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