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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乔装打扮进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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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九目光落在下首边的赵二爷身上。双眼含笑,殷勤太过,把赵二爷吓出一身白毛汗。“大当家的,你别这么看我,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麻九冲他一挑大拇哥,豪迈道:“从现在开始,你是大当家的。”

“我?”

赵二爷惊大于喜,手指着自己,脑袋前倾,简单的一个动作,颇具龟丞相神韵。“对,就是你。”

麻九起身走下宝座,不顾赵二爷的抗拒,直接把人扶了上去。“不行,我不行。”

赵二爷一脸为难。“男人不能说不行,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

一套顺口溜,把赵二爷绕的脑子发晕。麻九在他肩头用力拍了拍,叮嘱道:“等会儿他们来了,不管提什么要求,你一律拒绝。争取用最短时间,尽快把他们惹毛,就这么简单。”

赵二爷皱着眉头,不太理解。“非暴力不合作,总之记住一点:我们是土匪!听话的人做不了土匪。”

有了他这句话,赵二爷仿佛找回了几分自信。谈成一件事儿,难上加难;谈崩一件事儿,那不是轻而易举嘛。他深吸两口气,松散慵懒地眯了眯眼,斜靠在了宝座上。“是不是这样?”

麻九看着赵二爷学他刚才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笑着骂道:“你个老东西,学得还挺快。”

——威虎堂外,集结了几百号人,分左右立在院子里,黑压压一大片。宋星桥和沈丹娘,两人乔装改扮,混迹于人群中。众人的目光落在走来的一行人身上,被围在正中的,就是丁惟继和刘望蜀两人。“干娘快看。”

星桥兴奋地抬手去指。不料,丁惟继循声看了过来。丹娘忙拉星桥的袖子,示意他赶快低头,却是已经晚了。丁惟继和宋星桥,四目相对,各自心头都觉得震撼。宋星桥:就是这个人,镇守西北,守住边界线十多年,未曾丢过一寸,实乃大英雄。丁惟继:上次就看这小子眼熟,却原来是宋将军的种。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两人各自心里感慨,却是谁也没吱声。丁惟继沉目打量星桥,星桥毫无畏惧,也回望着他。相反,素来以勇猛著称的大夫人,却意外地露出几分娇羞,低着头,不敢去看丁惟继。丁惟继并不是个鲁莽的人,冲星桥点点头,转身跟上众人,迈进了威虎堂高大的门槛。星桥看了眼丹娘,不解地问:“干娘,你好像很怕他?”

丹娘尴尬地笑了笑,却是不知该怎么解释。若论起来,她跟丁惟继也算是老熟人了。当年河西军一众少年郎,都是她的师兄,大家嘻嘻哈哈,不分高下尊卑。可是,经年几度,各自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人青云直上;有人默默无闻;有人英年早逝;有人位高权重……若不是身在其中,沈丹娘也不会感慨这么深。正所谓:山河空念远,不敢见故人。——威虎堂上,丁惟继和刘望蜀,双双落了座。两人看着高高在上的陌生面孔,谁也没有提出质疑。两人都装不认识,委实有点夸张。丁惟继率先开口:“敢问堂上,可是青峰寨大当家的——麻九爷?”

“正是爷爷我。”

赵二爷俾睨堂下,多少有点超常发挥。“我们奉密使大人的命令,前来和谈。”

刘望蜀壮胆声援,一边抢话,一边冲丁惟继殷勤笑了笑。“谈个狗屁,没得谈。”

赵二爷蛮不讲理,只希望尽快结束这场戏。“麻九爷此话差异,人活一世,还是要爱惜自己的名声。做土匪,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到时候耽误自家子孙,不得科考,不得做官,前途尽毁,让人惋惜。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若你们愿意和谈,不如直接提出来,咱们商议拟定条款,这就签字画押。以后你们都搬到凉州城里生活,总好过在此处山高路远,日子过得穷苦凄迷。”

丁惟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颇具耐心。不料,那个赝品麻九爷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寄人篱下,受人压迫,怎能好过我做山大王?你们什么都不用说,请回吧,我们青峰寨绝不会和谈。”

“你这孙子,不要执迷不悔。”

刘望蜀抢先揭竿而起,拍桌子站了起来。赵二爷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扬声道:“来人,把这个矮冬瓜给我拖出去打一顿。”

他双目猩红,整个人都变得阴沉迷离起来。犹记当年,刘望蜀刚刚上任没多久,逐渐露出贪婪本色。他想尽办法,霸占了赵家的产业,抢走金银财宝还不算,竟然害得他家破人亡,只剩自己一根独杆司令。恨极,怒极。今日再见,把他刀了的心都有了。赵二爷一下令,自有人执行,两个黑脸壮汉,大步流星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刘望蜀的胳膊,这就要往外拖。刘望蜀吓得嗷嗷叫,大呼“将军救我”。丁惟继抿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开口:“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你一个小小的青峰寨,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堂而皇之,给州牧大人行刑,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丁惟继破口大骂,局面一顿十分尴尬。赵二爷不想过多纠缠,打断道:“斩不斩这个矮冬瓜,与你何干。你们回去给姓崔的狗贼带个话,告诉他别那么嚣张,爷爷我迟早有一日,剥他的皮,剔他的骨,让他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一阵哀嚎声。想必嘴硬的刘大人,此时被人打得屁股冒烟,再喊不出声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丁惟继也不恋战,这就带着刘望蜀下山,像来时一样,他们走在前面,后面跟了十几个随从。谁也没发现,队伍最后,偷偷摸摸混进来三个人。那三人低着头,避开其他人的目光,脚步匆匆走着。不经意抬头看路时,方才能看清他们的脸庞。不是别人,正是麻九、丹娘和星桥他们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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