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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启强鱼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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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家民营企业,曾经便坐落在南渔村。当时正值国家开放的嫩芽时期,加上政府对民营小企业的大力扶持,于是,南渔村的卖鱼小贩高启强,在这种大环境下,毅然决然的开了一家鱼肉加工厂。可惜好景不长,由于市场狭小,再加上冷冻技术缺失,启强鱼厂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直到第三年,有位刘姓工人因为机器设备出现故障,意外身亡。闹出人命后,在一片怒骂声中,启强鱼厂最终宣布破产倒闭。启强鱼厂外,生锈的铁制厂牌早已被风侵蚀的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两块方形石墩子垒起的铁门里外,杂草丛生,也只有铁门里面三间高耸的厂房,依稀在诉说说它往日的辉煌。“小伙子,就是这里了!”

鱼厂外,一个戴着解放帽,鬓角发白的老人,用手指了指启强鱼场的大门,语气略带兴奋道,“别看它现在落魄,五年前,这里可是十里八巷打工人的圣地。”

“那时候,多少人求着抢着,挤破脑袋想来这里上班都排不上队...”此时喋喋不休的老人名叫孙红久,是南渔村的村长,三狗的二姨夫,不过平常不怎么走动。自从启强鱼厂倒闭后,厂长高启强便和弟弟妹妹离开了南渔村,而这个厂自然而然的代交给了村长孙红久。这些年来,孙红久一直想把这个厂房租出去,奈何事与愿违,连着两三年了,这里依旧是无人问津之地。但就在今天早上,三狗,一个自己都快忘了的小侄子,居然破天荒的给他拉来了一个‘大客户’。想到启强鱼厂这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骨头很快就能租出去了,孙红久的心情都忍不住的激荡了起来。鱼厂外,身穿干净半袖的陆于峰,隐约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甚至四周的荒芜,都好似被冲散了一样。时刻偷瞄陆于峰的孙红久,见陆于峰皱着眉头看向了不远处萋萋的荒草,孙红久轻轻一咳,表情略显尴尬道,“小伙子,这里确实有些年头没清理了。”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能相得中,我立马派人给你清理出来。”

往大门方向一跨,陆于峰轻声道,“孙叔,可以进里面看看吗?”

“啊?”

孙红久面色一顿,随即挤出一丝僵硬的表情,“呃...可以,当然可以。”

“不过钥匙好像落家了。”

“没事,我可以等。”

‘咕噜!’轻轻咽了咽口水,孙红久一脸讪笑道,“稍等,我这就回去拿。”

见孙红久身体渐行渐远,跟在陆于峰身后的三狗一脸喜色道,“峰哥,怎么样,地方挺大吧?”

眉头一皱,陆于峰沉声道,“地方是不错,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孙红久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三狗,这个厂,以前是不是出现过什么问题?”用沾满污垢的指甲抠了抠鼻屎,三狗忽然一拍脑门道,“峰哥,我想起来了,三年前,这个厂里死过人。”

“死过人?”很显然,陆于峰的前身,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见陆于峰面露疑惑,环顾一眼四周,见没人后,三狗小声说道,“听说是一个叫刘大宝的工人,被机器给压死的,这件事以后,这个厂子便倒闭了。”

“这几年一直没人来租,估计也是觉得不吉利。”

说到这里,三狗忽然问道,“峰哥,那这地方,咱还租吗?”

略一沉吟,想到仅有一周的时限,陆于峰咬牙道,“租!”

“不过...得讲讲价钱。”

...不多时,回去取钥匙的孙红久,气喘吁吁,一路小跑着赶了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串粗绵绳缠起的钥匙圈,只不是上面的钥匙很多都已经泛出了铁锈。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圈,孙红久高声道,“小伙子,走吧,进去看看。”

试了两三次,找到正确的钥匙后,又对着锁眼硬扭了好几回。‘咔!’随着一声轻声,铁迹斑斑的大锁终于被拧开。‘嘶...呼...’深吸一口,又长吐一口粗气后,抿了抿手心的冷汗,孙红久最先一步跨入了大门。殊不知,他细微的小动作,都被默默观察着他的陆于峰看在了眼里。心思涌动,陆于峰很快跟着进入了鱼厂里面。‘咯...呲...’荒草被踩踏的声音,鞋底踩裂地上土块的声音,好似一支荒漠的孤独交响曲。鱼厂中间,有一座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塑料锦鲤雕像,雕像最左边,是一间红砖堆积的安保室,安保室的对面,则是一排排破旧的瓦房,除了掉落的几块瓦砾,瓦房窗户上的玻璃,还保持着完好,只不过玻璃上布满了脏尘,显然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清洗了。雕像的正对面,三间占地面积近三百平米的厂房抬眼可见。不过因为里面的机器设备早已被搬空,所以三间厂房内,除了几个落满灰尘的木制小板凳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东西。带着陆于峰沿着厂房饶了一圈,见陆于峰还不开口说租借一事,内心焦急的孙红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伙子,怎么样?还行吧?”

“既然你是三狗介绍来的,我也不坑你,只要你诚心租,我绝对给你一个合理的价。”

扇了扇眼前悬浮着的灰尘,陆于峰沉声道,“孙叔,实不相瞒,我觉得...”微微一顿,瞥了一眼孙红久的表情,想到这个地方闹过人命,陆于峰压低声音道,“我觉得这个地方...有怨气!”

“啊!”

惊慌失色的孙红久一个后退,差点被地上的一块红砖给绊倒。“嗯?”看着孙红久出人意料的惊骇表情,陆于峰属实有些意外。没有直接说刘大宝的事,陆于峰只是模糊了一下概念,便把孙红久吓成了这个样子。陆于峰身后,三狗的心里更是嗤笑连连,“说句有怨气,就吓成了这个样子?我这个二姨夫咋这么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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