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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知其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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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日,周六。  早上八点,瓦里纳退了客房,提着皮箱走上大街。  他准备去“廷根市改善住房公司”,在附近租一间公用盥洗室的一居室。  一般而言,这种房屋主要集中在铁十字街的下街。  “廷根市改善住房公司”就在水仙花街,瓦里纳没走多远就到了。  负责接待他的是位笑容和蔼的中年人,没穿正装,没戴帽子,白衬衣,黑马甲。  他看了一眼瓦里纳提着的皮箱,主动问道:“我叫斯卡特,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房屋?”

“一居室,最好在下街。”

斯卡特了然地点点头,“有的,有不少,你是一个人住吗?”

“是的。”

斯卡特低头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和档案,又问道:  “你还有其他要求吗?比如租金、位置、还有邻居之类的方面。”

问完以后,他熟稔地解释道:  “下街的一居室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越是远离十字路口,位置自然越差,邻居人数多起来的话,一间房能住超过十个人。”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呵呵,当然了,这种一居室的租金自然也更便宜。”

“要位置好的。”

问清楚了客户的需求,斯卡特把手里的档案翻出了“哗哗”的响声。  很快,他找到合适的房屋,对着手里的文档念道:  “下街67号公寓,二楼靠南侧……”  瓦里纳从他手上抽走文档,“我识字。”

他扫了一眼,连邻居的信息都看了个大概,感觉斯卡特选的这间还算不错。  “带上制式合同,我们一起去看看。”

“啊?”

斯卡特有些不适应瓦里纳这种不按套路出来的做法,反应慢了半拍,“哦,好的,跟我来。”

两人步行了十多分钟,来到下街67号。  从楼梯上到二楼,斯卡特带着瓦里纳来到离楼梯最远的房间,用黄铜钥匙打开房门。  这种一居室的陈设都差不多。  床、桌椅、煤炉、衣柜橱柜等生活必须家具靠边摆放,在中央留下一定的活动空间。  最关键的一点是,房间里没有什么气味。  这才是他挑房间最关注的地方。  “没问题,就这间吧。”

瓦里纳把皮箱放到空空的床板上,走到书桌旁边,伸手示意斯卡特把合同和钥匙拿过来。  “每周租金4苏勒,押金3苏勒,你要租多久?”

“呃……对了,就算在这里签了合同,也得去金梧桐区的公正所公证……”  从找到合适房屋开始,他就有些跟不上这位年轻客人的思路了,每次都慢上半拍。  “先租1个月吧。”

瓦里纳从口袋里抽出1镑放到桌上,示意斯科特填写合同,“至于公证我就不去了,1苏勒,我相信你会帮我办好的,对吗?”

没有挑剔,没有还价,还预付款,甚至还有足足1苏勒的小费……斯卡特的嘴巴一点点张大。  下一刻,他迅速闭上嘴巴,收起桌上的现金,快速填写合同。  就这样,瓦里纳在廷根重新拥有了一个暂住的地方。  接下来他又花了两个小时采买生活必需品,打扫和布置房间,才算完全安顿下来。  为了保证两件魔药主材的安全,瓦里纳在门框上部切了两个缺口,把木盒安放进去,又在皮箱里放了十几苏勒的零钱。  这样一来,哪怕有小偷光临,也万无一失了。  安顿下来以后,在《谷物法案》废除前,瓦里纳其实都没什么事情好做。  他计划要做的大多数事情目前条件都不充足。  不是需要完全消化魔药,就是需要晋升序列7。  这两者在一定程度上还大约是等同的。  ……  瓦里纳租住的地方位于所谓的“中街”,附近有一个名为“狂野之心”的酒吧。  他在那里吃了午餐。  不到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里,他用三句话加剧了一场酒后争执,引起了18人参与的醉酒大乱斗。  在混乱扩大,酒吧护卫和酒保焦头烂额进行处理的时候,瓦里纳和部分不愿受到牵连的酒客一起离开。  这种事情,其实他在东区的酒吧里也干过一些,带来的扮演反馈只能说聊胜于无。  下午,他去了真正的下街。  无怪于“中街”的居民将“中街”与下街进行区分,它们虽然在一条街道上,但中间真的有一条无形的界限。  这条界线其实就是具象化的温饱线。  下街的居民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在温饱线以下挣扎,全部精力都用于保证存活的人。  这样的格局与贝克兰德的东区其实不太一样。  或许是因为规模庞大,在贝克兰德的东区,“中街”与“下街”是混杂在一起的,很难进行区分。  走过那条无形界限之后,街道上的脏水和杂物愈发多了起来,空气中也渐渐带上了一丝类似下水道里的恶臭。  下午时分,街上的人不多。  这里的路人都穿着陈旧而破烂的衣物,瓦里相对整洁的衣着在这里比较明显。  这引来了一些带有警惕的关注和打量。  但很显然,瓦里纳的穿着还达不到激起他们心中贪欲的程度,这些目光很快又收了回去。  顺着他们行走的方向,瓦里纳快步越过他们,没走出多远,果然在前方见到了西区济贫院。  还不到开门的时候,但大门外已经排了一条不短的队伍。  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瓦里纳就发现,在目光傲慢的看门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总会出现一些插队拉扯之类的纠纷。  而当看门人的目光转回来时,纠缠的双方都会同时默契罢手。  显然,从他们这样的反应里可以看出,如果被发现,看门人大概率会不问缘由,直接把双方都踢出队伍。  一路上,瓦里纳能看到数不清的扮演机会。  比如,在街上路人集中的地方故意“遗失”身上的钱财,就绝对能引起一场哄抢;  比如,等济贫院当日名额发放完毕时,挑起剩下人心中的欲望和不甘,也绝对能引起一场暴乱;  ……  但这些机会,毫无疑问都会带来十分恶劣的结果。  或许是因为下街区别于贝克兰德的纯粹贫民区的环境,或许是因为瓦里纳第一次用纯粹“教唆者”的目光进行观察……  总之,瓦里纳真正领会到了“教唆者”的真谛——  “教唆者”就是隐藏在人群中的祸乱之源,是矛盾的放大器,是纷争的导火索。  这一刻,他明确感受到“教唆者”魔药的又一次明显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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