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精神,不要太紧张,不然的话肌肉绷得太紧,不好下针。”
一间灯光略显昏暗的房间内,祝长风手中拿着银针,对着浑身上下只穿着内衣内裤的南宫馨儿极为无奈的说道。南宫馨儿相貌姣好,脸上只是被那胎记所遮掩了几分惊艳的美貌。那素脸原本肌肤雪白通透,但此刻却像是一块血玉般。双眸紧紧的闭上,好似美轮美奂的睡美人,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一番。但唯有那不断颤抖的长睫毛在诉说着,眼前的这个人只是羞涩的闭上了眼睛,而不是真的已经睡着了。面对如此诱人的一具娇躯,祝长风表现的极为淡漠,好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一般。听见祝长风的话,南宫馨儿微微颤抖的眼睫毛此刻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栗着,半晌才传出一声宛若蚊吟般的嗯声:“嗯。”
虽然已经听见了祝长风的话,但是你叫南宫馨儿这个从未谈过恋爱的小女生,如何能够真的放松心神?所以此刻她的肌肉更是紧绷,完全没有一丝放松的神态。“要不我蒙上眼睛吧,这样你会好受点的。”
祝长风见状,极为无奈的说了声,然后伸出手,在自己的身后拿出一条丝带,就要蒙上自己的眼睛。“不.......”南宫馨儿见状,居然睁开眼睛,目光焦灼的盯着祝长风,低声阻止道。祝长风微愣,看着南宫馨儿,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她是想闹哪样。南宫馨儿似乎也察觉了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过激动,羞涩的转开自己的视线,低声说道:“就这样吧,我相信我可以的。嗯,不用蒙上眼睛的。”
说着,南宫馨儿又闭上眼睛,只是不停的深呼吸,以其这样做,能够调整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其实祝长风提出蒙上眼睛,倒也是个方法。但南宫馨儿却又想到,在针灸之前祝长风就已经这样说了,那么要是现在再让祝长风蒙上眼睛,倒不是自己有点失信于人了?再者说,自己的娇躯祝长风看都已经看了,现在再蒙上眼睛,会不会有点亡羊补牢,为时过晚了?反正都是看,看一眼跟看两眼,有什么差别呢?不得不说,女人的思想在很多时候是让男人无法理解的。所以祝长风不明白南宫馨儿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既然南宫馨儿表示能够接受这样的治疗过程,那么他也无所谓,顺其自然。祝长风将手中的丝带收了起来,但是却并没有再次拿出银针,而是极为淡定的走到南宫馨儿的脑袋旁边,伸出手帮南宫馨儿按摩。南宫馨儿感觉到祝长风的手在自己的脑袋上轻柔的按着,虽然按的极为舒服,但是却不免心中一惊。祝长风似乎早有所料,却并不解释,只是随意的说道:“既然你现在无法做到放松,那么就趁着这个时间,我跟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吧。反正现在也无法施针。”
“啊?哦,好。”
南宫馨儿微微吃惊,但旋即又想到如此神秘而神奇的一个人,他的童年故事听起来应该还是很有趣的吧?于是轻声嗯了一声,表示接受祝长风的这个提议。“我小时候呢,生活在一座深山里,深山里呢,有一座道观。道观里有一个半道士。”
祝长风放慢语速,对着南宫馨儿轻声的说道。听到这里,南宫馨儿的心情被调动起来了,疑惑的问道:“一个半道士?怎么说?”
“一个半道士呢,是因为我师父是道士,而我是师父收养起来的孩子。我生活在道观中,虽然每日都是跟着师父念经做早课,但师父却说我六根不净,当不得道士。但我又生活在道观中,那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道士能用的。所以我用着道士用的东西,穿着道服,但我却不是道士。我问师父这算是怎么个情况,师父却认真的告诉我,我是道士,但只能算半个。”
祝长风认真的解释着,说到这里,南宫馨儿不由自主的展颜一笑,发出银铃般悦耳的嗤笑声。祝长风见南宫馨儿笑了,于是也跟着笑了。“对了,那你的父母呢?”
南宫馨儿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能被道士收养的孩子,只能是孤儿了。但这是聊天,祝长风没必要深究这么多。他只是笑着,很自然的说道:“不知道,我生下来就是孤儿。我的父母怎样,我不清楚。或许是死了,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要我。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关我的事情。”
“对不起。”
听见祝长风这么说,南宫馨儿低声的道着歉。祝长风摆摆手,浑然不在意:“没事儿,二十多年,我都是跟师父相依为命,早已经习惯了只有师父,无父无母的生活了。所以不用抱歉。”
“哦。”
南宫馨儿不多言,只是低声的嗯了一声。祝长风继续说道:“道观在山里,地理位置极为偏远,偶尔会来几个香客烧香,添点钱。我不知道这些年师父是怎样习惯这样离群索居的生活的,但我知道,在深山里我永远不会感到无趣。因为山很大,树林很广,里面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什么植物啊,野果啊,动物啊。反正能见的我都见过了,在那个深山里,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山大王!”
祝长风不无骄傲的说着,说得南宫馨儿对于祝长风童年的生活向往极了。相比祝长风多姿多彩的生活,南宫馨儿的生活就显得乏味多了。她的世界很简单,吃饭、睡觉、看书,循环往复,简单致死!南宫馨儿的尴尬与紧张在这一刻,被无穷无尽的羡慕和向往代替:“要是有一天,能去你说的那个道观烧几柱香,小住几日,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这个可以啊,要是哪天我回去了,一定会叫上你的。”
祝长风笑着说道。南宫馨儿被祝长风的话带动了几分心思,向往而惊奇的说道:“真的?”
“这还能骗你不成?”
祝长风笑着,旋即想到那个深山中胡子拉碴、一身破旧的道袍满是油渍,却又总是喜欢在别人面前装得道高人的老家伙,脸上有些尴尬,笑着说道:“不过烧香就不用了,那道观里的三清祖师像,就连我都很少上香。”
“不上香?那干什么?”
南宫馨儿疑惑的问道。祝长风尴尬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轻声说道:“额,如果你有心的话,给那老家伙带只烧鸡烤鸭烤肥羊什么的,就行了。那老家伙.......额,我是说我师父,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是,道士不是应该吃素的嘛?”
南宫馨儿狐疑的看着祝长风,理所应当的说道。祝长风更是尴尬不已,半晌才憨憨的笑着,说道:“酒肉穿肠过,道祖心中留。”
南宫馨儿愣了神,嘴角不由自主的浮上一抹诱人的笑容。祝长风被这笑弄得心神不宁,尴尬的转开视线,手上不知不觉的拿上一根银针,轻声说道:“别的道观烧香念经是因为他们道观大,来往的香客多。我们那道观小,所以规矩也少。”
“哦,这样啊。”
南宫馨儿似有所悟,点点头,然后有些奇怪的问道:“对了,你这医术是跟谁学的?是跟你师父学得?”
祝长风点点头,换了个位置,然后说道:“是的,我记得那年大概是我六岁的时候吧,我去山里打野鸡玩。无意间在一个小山涧里发现了一株奇怪的草,于是我就想把它连根给挖起来,自己回去种。但是挖到最后,我却挖到了一块我当时还不认识的像是生姜一样的块茎。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拿回去给师父瞧。”
“师父看了,告诉我这是药材,叫做何首乌。看那何首乌的块头,大概也已经有百年了。师父说这个东西是个好东西,要我把他洗干净,用刀切成片。”
祝长风慢慢悠悠的讲着,南宫馨儿却像是在听故事般,饶有兴趣的接茬道:“晒干,日后当药材用?”
“不是!”
祝长风又轻轻的挪动几步,笑着摇头。“那是?”
南宫馨儿好奇的问道。祝长风笑着:“熬鸡汤。”
南宫馨儿微愣,哑然失笑。祝长风继续说道:“师父说,何首乌是大补药,强筋骨,补肝肺,还能解毒,药用价值很高。而鸡汤也是好东西,两者相辅相成,是难得一见的大补药。而我那时候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吃些好的,补补身体。于是那天晚上,一大锅的鸡汤,几乎全被师父给吃进肚子里了。”
南宫馨儿还在笑,本来还想停下来说一声祝长风的师父对他真好呢,但一听见后面的话,刚刚止住的笑就更加大了。祝长风无奈的翻个白眼,向一边走去,继续说道:“从此我就对中医极为感兴趣,因为我知道这山里很少有人进来,所以好东西很多。而我又害怕我不认识这些好东西,拿回来吧,到时候还是全落尽师父的肚子里。于是为了我的肚子,我对中医极为感兴趣,学起来也很快。”
“咯咯.......”听见祝长风的一番话,南宫馨儿笑的格外开朗,睁开眼睛看着祝长风,说道:“你可真有趣。”
“有趣吗?呵呵,我觉得这应该是风趣。”
祝长风毫不谦虚的说着,旋即拍拍手,对着南宫馨儿说道:“好了,不要乱动,针已经扎完了。”
南宫馨儿闻言微愣,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许多的银针,自己此刻像极了刺猬。她微愣,半晌才说道:“这么快?”
倒也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