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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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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轻哭了一阵后,总算是停止了慢慢的啜泣,只是伏在祝长风的肩头,不肯离开。祝长风对此,也没有一点儿的办法,只能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膀,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是紧闭着的,唯恐一个不小心被那无处不在的暧昧因素侵入身体。“轻轻,要不我们坐一会儿?”

祝长风轻轻的抚摸着沈轻轻的肩头,像是在抚摸着被长辈责备而哭泣的孩童,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将自己最为柔和温柔的一面表现出来。“不!”

这样合情合理的要求,被沈轻轻极为坚决的拒绝了。祝长风很是无奈,心中却像是被千万只小蚂蚁在撕咬一般,酥酥痒痒的感觉弄得他不上不下。这是一种煎熬到让人想死但是却又不能的感觉。他无奈的叹口气,只能继续抱着怀中的沈轻轻。两人无话可说,沈轻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难以自拔。而祝长风的大部分心神都已经被因为沈轻轻身上的那股醉人的迷迭香味儿,而感到无比的快乐与煎熬,根本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劝慰沈轻轻。“长风.......”沈轻轻微微推开祝长风一些距离,但纤细的手臂却只是紧紧的抱着祝长风的咬,一点儿不想松开。她扬起因为哭泣而留下两条清晰可见泪痕的素净小脸,柔弱的眸子中散发着淡淡的忧伤,轻声的唤着祝长风的名字。祝长风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用着关切的眼神看着沈轻轻,轻声的应道:“嗯?”

“我们.......”沈轻轻的话语有些哽咽,只是轻轻的从檀口中吐出两个字,便已经无法言语了。祝长风温和的笑着,示意她有什么话尽可说出来,不必做丝毫的隐瞒。似乎是受到了祝长风眼神的鼓励,沈轻轻柔弱的眸中闪过一抹凄凉的不舍,却故意冷着语气,对着祝长风说道:“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吧。”

说着,又是淡淡的一笑,似乎只是为了向祝长风展示自己并没有任何的事情:“你好好对待唐媚儿,她是个你值得珍惜的女人。”

祝长风的脸色微冷,觉得沈轻轻这样的要求有点可笑,也有点让人难以接受。祝长风笑着点头,满口的答应着:“放心,媚儿我肯定会好好的照顾的。”

听见祝长风这样的话,沈轻轻那颗柔弱的心在这一刻简直是被万箭穿心,支离破碎。虽然这答案是她想要的,但是听见祝长风亲口说出来,这种痛意是让她无法承受的。她强忍住眼角的泪花,故作坚强的笑着:“嗯,那就好。祝你们幸福,不如不见。”

说着,转身欲走。祝长风这次并没有出手将沈轻轻拦住,而是直接对着沈轻轻说道:“轻轻,请你稍等一下,好吗?”

沈轻轻止步,但却并没有回头,因为那满是泪水的素脸,已经使她无法正面对视祝长风。她背对着祝长风,任由泪水在素脸上肆虐。此刻的她除了背对着祝长风,根本就不能再做任何的动作。因为她不想,也不愿在最后的分手时刻,留给祝长风的只是那娇弱不堪,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不说话,只是背对着祝长风。祝长风见她久久不语,也不去追究她是为了什么而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轻轻,我会好好的照顾媚儿。但我想说的是,我会好好的照顾媚儿,不仅仅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是我对媚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与义务,我必须得这么做。这个或许你不懂,但事实确实如此。”

顿了顿,祝长风给自己一点的空当,整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思绪:“我会好好对待媚儿,但我想这与我们之间的友谊并不存在任何的冲突。我不能清楚的表达我跟媚儿现在的关系,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情况有些复杂。复杂到我自己都无法解释,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愫。但无论我跟唐媚儿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这都无法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嘛?”

祝长风柔和的声音带着一丝让人无法抗拒的轻柔,像是和煦的春风吹走脸上,一股由内而外的舒畅令人难以割舍。沈轻轻听见祝长风的话,更是泣不成声,脸上的泪水像是泛滥的洪水,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惜。她不回头,一双绝望的眼神满是空洞,盯着那辽阔的天际,微微摇晃着脑袋,凄冷的声音缓缓的传入祝长风的耳中:“不,长风,事实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不想再见到你,并不是因为在我们的中间隔着一个唐媚儿。而是一条巨大的鸿沟,使我根本没有勇气迈过这一步。”

祝长风有些迷惑了,不是因为唐媚儿,那还能是因为谁呢?祝长风实在是无法理解,在自己与沈轻轻的之间,还存在着怎样一条无法跨过去的鸿沟。他迷惑的问着唐媚儿:“既然你不愿再见到我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唐媚儿,那还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我,是因为我.......呜呜.......”沈轻轻泣不成声,双腿也像是失去了支撑自己站立下去的力量般,直接蹲在地上。纤细的胳膊遮着小脸,对着祝长风呜呜咽咽的说道:“我的出身,是我0的出身。我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友情和爱情的。呜呜.......”沈轻轻极为痛苦的将自己内心深处最柔弱的弱点说了出来,但对于这样的说法,祝长风并不能真切的理解。他的眼神极为不解,缓缓的走到神情的身边,蹲了下来,不解的问道:“轻轻,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的出身怎么了?你看看这偌大的别墅,都是你的地盘,你还有什么值得不满自己的出身呢?”

“谁稀罕这样的别墅,如果有的选择,我宁愿要一间昏暗狭窄的旧房子,也不愿要这样的环境。”

祝长风的话像是给了沈轻轻一个宣泄的窗口,她一触即发,像个火药桶,对着祝长风发出一声声的嘶吼与喝问。祝长风无奈,这种事情是丝毫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在任何时候,任何问题上都有得选择,但唯独对自己拥有一个怎样的出身和父母,是绝对没有办法选择的。祝长风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出大手,轻轻的抚慰着沈轻轻的后背,轻声的说道:“轻轻,虽然你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无比的懊恼,但这件事情是真的无可选择的。”

说着,祝长风想起了那睿智的沈青龙,说道:“不过你至少拥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不是吗?”

“疼爱?!呵呵.......”沈轻轻有些凄冷的笑着,笑声充斥着无尽的绝望与凄冷:“再疼爱又有何用?他给我提供了所有最好的东西,想要在物质上弥补我的不幸。但他怎么会知道,他所给我的所谓最好的,实际上都是一些我并不需要,更不想要的东西。”

祝长风又是一叹,现在的沈轻轻就像是陷入了走火入魔状态的武林高手,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又一铲子一铲子的将周围的土向坑里填满,直至泥土将她自己也给吞没了。祝长风自诩是这个世界上少见的几个好医生,但对于此刻的沈轻轻也是丝毫没有办法。毕竟这是心病,想要医治,谈何容易?祝长风不能为沈轻轻所拥有的一切给它们都安上一个漂亮的借口,只能默默的引导着沈轻轻走出自己的心魔:“既然沈先生所给你的不是你最想要的,那么你可以跟他说你到底是想要什么啊?我想以沈先生对你的疼爱,应该会竭尽全力的去满足你任何的要求的。”

“竭尽全力去满足我的任何要求?呵呵.......说的好听!”

沈轻轻对于祝长风的引导丝毫不买账,冷笑着,对着祝长风叫着:“我想要一个温暖的家,而不是这样空荡的囚笼,他能给我吗?我想要的是父亲每天陪在我的身边,母亲用慈祥的母爱教育我,他能给我吗?我想要一个受人尊敬的父亲,而不是一个人人谈及色变的黑老大,他能给我吗?”

沈轻轻一声声的喝问,在祝长风平静的欣赏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无疑,沈轻轻想要的东西,沈青龙这个要时时刻刻为全体青龙帮成员着想的黑老大,是根本无法满足沈轻轻的要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对于沈青龙这种人而言,绝不是扯淡,而是实实在在,让沈青龙根本没有办法逃避。“优渥的生活环境,精美的房间,出入豪车接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应有尽有。可是,这又怎样?我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我需要只是一个不需要太富贵,甚至有些清贫的家庭便已经足够了。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在外面威风凛凛的黑老大的父亲,而是一个在所有人眼里看来,他是一个平凡但是却值得尊敬的好父亲。”

“从未有人了解过我内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我也从未有过一个真正的朋友。一个可以在我伤心难过时,给予我支持和力量的朋友。我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我不配拥有幸福,更不配拥有一个纯正的友谊。为了拥有我所期待的友谊,从小学起,我就不停的转学。身边的同学换了一批有一批,但我却从未拥有过我想要的。是的,我从未拥有过我想要的任何东西。我只是一个幸福的可怜人!”

沈轻轻哭嚎着,越哭越是悲怆,到了最后,泣不成声,简直就要昏厥过去了。祝长风轻轻的伸出自己的怀抱,将柔弱不堪的沈轻轻抱在自己的怀中。大手轻轻的抚摸着沈轻轻的秀发,柔声劝慰着:“不哭,轻轻,你不是一个可怜人,更不会是上帝的乞儿。你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善良,这些优良的品质,都无法被你无法选择的出身所遮掩的。你想要朋友的要求并不过分,如果可以,我将会成为你最为可靠的朋友。你相信我吗,轻轻?”

听见祝长风的话,沈轻轻微微抬起眸子,盯着祝长风,半晌才用着几分惊喜几分不确定的声音问道:“真的?”

祝长风笑着点头,答案却是如此的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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