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股势力意图生事。这第三股势力露出马脚，就在截杀谢韫玉的那一晚。他检查了凶案现场，杀人灭口办的干脆利落，一把火把能烧的都烧了，现场残留的弓箭头没有任何标识。弓箭手需要三年以上的培养，不断练习，在京都这个地方豢养杀手，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养弓箭手，一般人都做不到。他特意借着修建府邸把宁远侯府从里到外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那些杀手没有藏在护卫当中，那么他们究竟隐匿在哪里，受谁控制？史太君没有那个能力，她背后一定还有人，顾留春盯上了史太君的亲信庞统，并且不准备打草惊蛇，准备放长线钓大鱼。“殿下，我的计划是长期混入宁远侯府……不，如今已经是秦国夫人府了。庞统如今领府内管事一职，主要保护文彬文明两兄弟，我想从这做切入，威逼利诱获取全部信息。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查明一切。”

顾留春在太子面前立下军令状。太子坐在上首，满目宁静，其实他和皇帝很像，都不是情绪外露的人，内敛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压迫，“阿春，孤让你去京兆府寻份差事，不是让你去查案子的，是让你离开东宫。”

顾留春沉默着，他知道太子的意思，作为太子跟前最得宠的暗卫，能有这么一个体面的收尾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仁慈了。太子施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暗卫做重要的一点就是听话，孤让你娶茴香，你不肯，那倔强的模样孤至今还记得，孤索性放你离开。现在，你跑到孤面前说你的计划，却还惦记着混入秦国夫人的府邸，你平心而论，没有私心吗？”

顾留春果断回答：“没有私心，只想为殿下办好事，查出藏匿之人。”

太子叹了口气，他其实舍不得顾留春，当初那么多暗卫保护他，最终只活下一个顾留春，是顾留春背着他长途跋涉逃过一劫，他永远铭记救命之恩。他的指尖敲击着桌面，很有规律，平稳地说：“孤以为你是想通愿意娶茴香了才回来的。”

顾留春摇头：“我不愿意娶她。”

太子问：“你还惦记着秦国夫人？孤听说，她已经毁容了。”

顾留春：“殿下，与她无关。”

太子不说话了，失望地看着顾留春。重要的不是茴香，也不是谢韫玉，是顾留春是否听话，再仁慈的君主都不会允许有违逆自己的下属存在。控制欲换一种好听的说法叫做掌控力，君主手揽日月星辰，恨不得将苍天都攥在手里，怎么会允许臣子的违抗。再温柔的百兽之王也是老虎。太子让康安送客，他不会再见他了。顾留春抿了抿唇：“卑职还是会继续查下去的。”

京都隐藏如此杀手，危机四伏。太子却只是闭眼不语。康安无奈地请顾留春出去，四下无人方才说：“小春哥，就算是太子殿下疼你，你也不能如此违逆殿下啊，主子指婚那是仁慈，你怎么还不识好人心呢，茴香姑娘是太子妃一手养大的，配个大臣做填房都不算辱没，你为什么就非不要她？”

顾留春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说：“不想害外人罢了。我记得你有个车队，私下在外经商，赚取……”“小春哥，你这是干什么！”

康安急急忙忙打断：“杂家就是赚点小钱，你心情不好犯不着拿我开刀啊。”

顾留春摇头：“帮我办点事。”

康安麻利道：“帮忙办事简单，何必威胁。”

“宁远侯府有个人，叫做文晏，他在元狩十四年摔下山崖，但并没死，而是被路过的商队救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