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在东风那碰了一鼻子的灰，只能灰溜溜地拎着三宝配的药上了马车。莫桑没急着驾车，而是掀开车帘子看她郁郁寡欢的模样，询问道：“怎么了？”

谢韫玉和他说了一下，莫桑眉头一皱。“三殿下说的有道理，你既然能求三殿下，为什么不能找顾留春？”

“我找三殿下是因为我给他花钱了，你知道我一年在他身上要花多少钱吗？”

谢韫玉咬牙切齿地说。莫桑惊讶道：“三殿下不是不收你孝敬的钱了吗？”

大家都混熟了，东风也不是爱惜钱财的人，当然就没必要给钱了。但是，东风喜欢医书，几乎是一本接着一本的看，一般的医书根本看不上，要治疗疑难杂症的，谢韫玉要派出人力物力去寻找。而且他喜欢收集药品，珍品级别的，一百年的人参都不够看，要五百年的人参才能博君一笑。要冬虫夏草治咳嗽、气虚，要西洋参滋阴补肺气虚，要蛤蚧止咳平喘，要穿山甲治疗女性疾病，要沉香、朱砂镇静安神，要灵芝止咳平喘，要全蝎治疗风湿痹痛。最让人震惊的是，他要海马、鹿茸补肾壮阳。这上面的东西都要高档的，稍微次一点他都皱鼻子嫌弃。这些东西的价格比古董花瓶、书画字卷贵多了，完全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而且还是消耗品。谢韫玉完全是养了一个四脚吞金兽。四脚吞金兽还一脸淡然：嗯？我花了很多钱吗？没有啊，只是平平常常的水平，给你一个讨好我的机会，你要珍惜哦。谢韫玉能怎么办，只能欢天喜地的感恩戴德，并在心中暗暗发誓：我下辈子投胎一定要仔细。莫桑一算药材的钱都惊到了，“那你最近让人采买的野生的藏红花，西藏佛手参还送吗？”

谢韫玉生无可恋道：“当然送了，他念叨好久了，能给他送礼的确得珍惜，送礼的资格也不是谁都有的。他不帮忙，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莫桑说：“问问顾留春吧。”

谢韫玉摇头：“我又没给他花钱，最多请他吃了两顿饭，他防着我呢，算了算了。”

顾留春不一样，那是恩人级别的。莫桑可不知道什么恩人，他觉得东风说的有道理，顾留春冒冒然地跑过来装成已故的文晏，惹麻烦的可能性很大，谢韫玉承担风险留下他，他也该出点力。顾留春正要出门，被莫桑堵在门口。“聊聊？”

“……”莫桑把人带回自己的房间，让谢仁去院里待着，他说：“我这没茶，你应该不渴。”

顾留春叹了口气：“你干嘛？”

莫桑冷着脸道：“求你办点事。”

这种求人办事的态度真好。顾留春有点没精神，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这样的，脸比一般人白，唇没什么血色，眼睛睁的不是很开，总是没睡醒的样子。莫桑很不喜欢他的样子，觉得他目中无人，“你给不给办，吱个声啊。”

他无奈道：“你说什么事。”

莫桑：“夫人这几天都在头疼大长公主之子的事情，你应该知道。”

顾留春点了点头，没下文了。莫桑一肚子火气，他好讨厌这种打一棍子放一个屁的人，口气更冲了。“你贸然跑过来，装成文晏的样子，装一辈子，那你占的是夫人的便宜；装一时，那你如何消失都会影响到夫人。你给人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回头夫人求你办点事，你都不给办吗？”

“我没不给办。”

“那你为什么不办？”

“她没让我办。”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大眼瞪小眼。莫桑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泄气了，但憋屈。顾留春终于主动开口了：“那孩子在哪我不清楚，没留意。但大长公主派人去了礼泉找人，找阳德三十四年出生的男孩子，有天启国血统，并无可辨认的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