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牙不疼。”

谢韫玉捏着筷子吱吱响，不断在脑海里重复，自己家的傻孩子，扔不掉，忍了吧。她看向司棋，深吸一口气，说：“最近天气不错，你去把书房里的书都搬出来晾晒。”

司棋到窗边看了看天，迷惑道：“可是天不算好啊，而且之前阴云密布，地上的水还没干透，不好晒书吧。”

谢韫玉说：“晒不了书，就晒一晒你脑子。”

司棋呆呆：“啊？”

顾留春眼看着谢韫玉要发飙，偷偷在桌子下碰了她绣花鞋一下。谢韫玉顿时由怒气冲冲的红脸，变成了羞羞怯怯的脸红，她声音都柔了下来：“被子，我说晒被子，我跟你一起。顾大人，你慢慢吃。”

她起身，一面害羞一面走，走到门口还忍不住回头看了顾留春一眼，然后才离开。那回眸一眼，顾盼生辉，婉转流动，撩拨的心弦直荡漾。顾留春控制不住笑意，筷子麻利宠幸了所有的菜，最喜欢四喜丸子了。司棋终于知道哪里出问题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酸臭味，难闻。雨后初晴，空气中还有着凉意，以及地面的水坑，府内修葺是个大工程，最近出来的坑洼地面需要积年累月成为麻烦才会解决。她飞快跟上谢韫玉，脚溅起泥水，她也不顾了，气喘吁吁地问：“夫人，你和顾小哥是不是有问题？”

谢韫玉步伐急，听到她这句话骤然步伐一停。司棋兴奋的哈哈大笑：“被我说中了。”

谢韫玉无语地看着她好半天，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需要我夸你很聪明吗？”

司棋自豪道：“不用，我一直都知道我很敏锐。”

谢韫玉闷头走，不想理会她。她叽叽喳喳像个小鸟一样，“夫人，你不想问问我怎么知道的吗？”

“不想。”

“顾小哥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谢韫玉精神一振：“展开说说，详细讲讲，仔细一点。”

“夫人做作的样子让人没胃口，但顾小哥还是用一副‘你很好吃’的表情盯着你。”

“……”“夫人，您现在虽然也躲着小顾哥，但躲的很娇羞。”

“我和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奇怪。”

谢韫玉无力吐槽，“别叫他小顾哥，他就是文晏。”

司棋笑道：“那他就是您名正言顺的丈夫了，真好。”

谢韫玉幽幽地说：“顾留春顶替文晏的身份，文晏就只能当孤魂野鬼。不提他，你再继续说。”

她从前没有一刻这么喜欢听司棋讲话。司棋还没来得及展开长篇大论，谢仁就找寻到了谢韫玉，说门口有人求见夫人，自称三宝，请夫人去东风堂。爱情可以慢慢谈，工作不能怠慢。谢韫玉立刻直奔门口，就看三宝站在门口徘徊，神情不太好。她上前道：“三宝！”

三宝一喜：“夫人！”

“你怎么来了？”

谢韫玉还是头一次看他离开药店。“三郎发了大火，因为他淋着雨回家，你没等他。”

三宝揪着衣角说。是有这么回事。谢韫玉把东风送到宫门口，说好了等东风回来，结果……顾留春出来了，他们三个拉着顾留春就跑。她心中暗暗想，莫桑和司棋真不靠谱，怎么把东风给忘了。同时她又很疑惑：“这都过去很多天了，三殿下才开始发脾气吗？”

三宝心虚：“对。”

谢韫玉不敢耽搁，赶紧让车夫备车，带上两个护卫，拉着三宝一起进了车厢。车轮滚动，带起尘土飞扬，不一会就到了东风阁。她踩着车凳下去，上了台阶一看，东风堂大门没开。三宝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窗户也没开。“夫人，我骗了你。”

三宝很内疚，仰着头看谢韫玉，小脸可怜，声音发闷：“我撒谎了，夫人，殿下没有因为淋雨回来而生气，是殿下伤心难过了，药店都不开门了，殿下说不想看见人也不想看见光。我想让你去安慰他，至少让我开店。”

谢韫玉来都来了，现在走有点晚了。她看见昏暗下尘埃飞舞，东风像个废物一样窝在摇椅上，周围一堆空酒瓶，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白瓷瓶，上等好酒的味道传了出来。东风眼睛一眯：“谢韫玉，你还敢过来？我让你在门口等我，你居然把我扔下了！我哥哥死了，我居然还要淋着雨走回家！”

该死。说好的他不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