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灯火下，营造了紧张的氛围。东风狼狈靠在掉皮的墙上，有气无力地说：“我一开始以为是冲着我来的，毕竟是刺杀我，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混淆视听，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粮食。”

“他们是天启国的细作吗？”

莫桑疑惑道：“为了不让粮草顺利的运往边界，好赢得胜利。”

东风虚弱笑道：“你这张脸说这种话，还挺好笑。”

司棋小声说：“莫桑是大周人。”

莫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说：“别怕。”

顾留春冷不丁道：“是为了掩藏贪污吧。”

东风脸色一凝，咬牙切齿道：“是，这群蛀虫。押送来的根本不是粮草，或者说，根本不是足够的粮草，在正常的粮草下面，全部都是沙子。顾留春，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有，但太子当时没让我查，据说有一批人在倒卖粮库牟利，一些官员把粮库里的旧粮挪出来，再当‘新粮’倒手卖，一次可以赚这个数。”

顾留春比了个手势。谢韫玉震惊：“这么多钱，商人赚的果然都是小利，难怪官夫人都看不起我。”

东风闭眼：“仓廪实，天下安。现在好了，战争当头，居然拿不出粮食来，让士兵饿着肚子打仗，惭愧啊。”

谢韫玉问：“粮食空了，这不是一个小动作，都把‘粮食’运出来押送战场，经手了这么多人，就没一个官员知道这是‘虚假空粮’吗？”

“称取粮食数量、区分新旧粮、鉴别粮食，这些都是小吏的活，他们受到大官的管制，根本不敢吭声。说白了，上头的人说了算，那就是个一言堂。其他部门能制约，比如户部就能查，但是我猜户部也缺钱，都在坐等收钱。满朝文武皆有所耳闻，他们在装聋作哑演一场戏。”

东风骂了句脏话：“我倒霉撞上来了。”

谢韫玉安慰道：“我们回去吧，禀报朝廷，他们会来人查清楚的，到时候你就可以算账了。”

东风脸色难看：“我不能这么走，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他们会倒打一耙，说我弄丢了军粮在找借口，我得留下来，我死在这都比我活着回去用处大。大周看上去花团锦簇，什么时候竟然这么腐败了，父皇一点都不知道吗？”

顾留春低眸：“朝廷每年固定月份都会派人下来巡查粮仓，明面上查，各地官员熟悉检查流程，很轻易就应付了，所以查不出来什么。暗地查……太子殿下不让我查，也有一方面的原因是不好查，国家粮库各地都有，粮食不足一直都存在，之所以不好查，是因为很难确认粮库里的粮食是否附和标准。往粮库深处堆积一些烂谷子，只说下雨保存不当坏了，也不能追责。”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谢韫玉记得很清楚，上辈子，粮草被劫走，惊动了朝廷，朝廷派人来查，结果查出粮食丢失是当地太守自导自演，从而牵扯出贪污粮食案，涉及一大票的官员。但粮食只找回一部分，发往剑城的主要粮食是从民间加征的，导致民间哀声怨道，百姓甚至有饿死的。皇帝就是在这件事情后，觉得自己老了，控制力下降，需要继承人，于是召回打了胜仗的二皇子回来，继承了皇位。如果能够抢占先机，让东风解决这件事情，那么或许皇位的继承人可以改写，这将会是谢韫玉最值得的一笔投资。“我们有没有办法找到他们买卖粮草的证据，既然是在禹州城动手的，禹州城太守肯定牵扯最深，如果能找到一些大人物指使他的通信，那就是板上钉钉的证据了。”

东风笑了：“这么查，你们可就是陪我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