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热情的拥抱结束，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已经到深夜了。谢韫玉很困，想要睡觉，“睡吧，周老师在叫我。”

“周老师是谁？”

顾留春眼睛一眯，他在困倦的时候，叫的是谁的名字？“周公，他说要给我解梦。”

谢韫玉眼皮子都闭上了。顾留春因为经受过训练的缘故，越是疲惫越是精神振奋，他根本就睡不着觉，半个身子压她身上，晃着她：“你也跟我聊聊天。”

谢韫玉被他弄醒了，打着哈欠，无精打采说：“你要聊什么？”

“你跟你的女学生聊什么，就跟我聊什么。”

顾留春还是有点吃醋。他不喜欢谢韫玉把注意力集中在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身上，尤其是当他的待遇下降以后，就更见不得谢韫玉对任何人好。谢韫玉无可奈何笑了笑：“我们一般聊怎么织布，你也感兴趣吗？”

“你还会织布？”

“大哥，我开布庄的。”

谢韫玉被他的问题逗笑了，“你以为我两手一摊两眼抓瞎就能开好一个布庄吗？这个东西首先我会，我知道流程，我才能了解每一个员工在干什么，布匹的价格、绸缎的质量、定价之类的，才能有准。我在你的眼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顾留春把杀人如麻那四个字咽了下去，不动声色的把黑锅抛给了东风，“三殿下总说你不学无术，我就难免被他带跑偏了。”

谢韫玉嗤笑一声：“他懂什么，他就是命好，会投胎呀，就他对我这个态度，我要是个男人……”“你就和他对着干？”

“差不多，我就把他王妃拐走，我俩缠缠綿绵到天涯，他孤灯冷被睡去吧。”

顾留春想了想说：“那你很有出息啊。”

报复一个男人的方式居然是把他老婆拐走，杀伤力也挺大，谢韫玉脑回路不一般。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摸狗脑袋一样，哄着说：“快睡吧，真的很晚了，我明天还要去上课。”

要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往往是一个人最不理智的时候。哪怕是以理智著称的顾留春，会有那么几个不是很理智的问题。他看着谢韫玉将要睡去的脸庞，问出了那个纠结几代人的问题，“我和你的所有女校学生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谢韫玉无语到睡不着觉了。她看了一眼顾留春，发现他眼角还有一些泪痕，所以心软了些，还是决定哄他：“我先救你。”

他眼睛瞬间一亮：“因为你爱我？”

谢韫玉接着说：“然后再把她们挨个救上来。”

他有点不太满意谢韫玉后来这句补充的话，所以补充了个条款，“你先救上来的那个人能活，剩下的全都得死。”

“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那你还救我吗？”

谢韫玉在爆发的边缘徘徊，顾留春还在不知死活的要一个答案。万万没想到，在封建社会的古代，也有人要做这种选择的。是救一个人的命还是救一百个人的命？人命是用数量来衡量的吗？本来这个具有争论性的问题要有答案了。就在谢韫玉应该讲出答案的临门一脚，她爆发了。她揪住顾留春，骑在人的身上，就开始输出：“你明明会游泳，为什么要问我这么蠢的问题。”

顾留春不知悔改：“假如我不会游泳？”

“假如我现在很想揍你，准备给你两拳呢？你是准备哭哭啼啼从我手底下逃走，还是准备哭哭啼啼让我心软？”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哭，只是点到了哭穴，我只是很委屈。”

顾留春回忆起那种憋屈的感觉，眼眶又湿润了，水汪汪的杏核眼看着谢韫玉。谢韫玉骂了一声，果然是用哭哭啼啼这一招。“我会救你。”

“为什么救我？”

“因为只有你会问我这种问题，我的女学生不会，她们已经十六岁了，是个成熟的大人了。顾宝宝，我两三岁的宝宝呀，小孩子不能熬夜，快睡吧。宝贝睡吧，宝贝睡吧，宝贝睡吧睡吧。”

顾留春脑袋搭在谢韫玉的肩膀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