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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逼宫:两子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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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大殿,金光闪闪,檀珠作帘,琉璃为墙,极具奢侈。紫檀木屏风,一开一合地摆着,上边雕镂着山水图案,一扇连着一扇,犹若山间的流水,一汩连着一汩。屏风后边几步远处,搁着一方大大的赤金龙榻,明黄色的帐幔被束起,一素衣女子安静地坐在榻上,看着躺着的年迈男子,男子鬓发染霜,面色苍白惨淡,一对眸子混浊,没有一丝血色。男子偏着头,看向榻旁的素衣女子,看着她的模样,风华绝代依旧,轻轻地笑着,笑得很好看。然后,他把手从那罗稠里伸出来,慢慢地伸向她的脸,那女子顿了顿,伸出手来在空中握上他的手,随之紧握着。楚泽宏看着她,微微笑开,笑得像个小孩子一般。他握紧她的手,满目深情,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却教她听得那样真切,“音儿,我是不是要死了?”

“喝药。”

左诗音并不答话,只淡淡打断他的话,随后松了他的手,侧身拿起一旁案子上的玉碗,药匙慢慢地搅着碗里黑乎乎的汤药,然后浅浅拾了一点凑到他唇边,眼看着他,默声不说话。他张口喝下那汤,却又皱眉吐了出来,大手打开她再次递过来的药匙,摇了摇头,“不喝了,喝了也无用。”

听声,她把玉碗轻轻放回原处,再回头来静静看他,平淡的双眸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音儿,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怪我。”

楚泽宏再次握上她的手,长叹一口气,“当初我若没有把你和泽生拆散,或许今天就不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说这些作甚,一切都已过去了。”

她由他握着,只淡淡地答应着他。“我的身体如何我再清楚不过,今日再不说,或许就没机会了。”

他凝视着她,那多年前的轻狂已然是经由岁月慢慢地沉淀成如今的沧桑。左诗音拿着绢布轻轻地擦着他的唇角,错开了他的话题,往事说得风轻云淡,“你如今是皇上,是九五之尊,他被废了王位,在云阁山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也过得逍遥自在,今日的局面,是多年前的我们不曾想过的这般平和。”

“你不要多想,现今最紧要的,便是医好你的身体。”

她俯下身去掖了掖他的被角,替他盖牢,随即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语气略些匆忙,“尘儿身旁不是有一位神医么?”

“碧叶,且去请他来看看。”

她身后的宫装女子颔首,浅浅欠身,退了出去。清静的宫道,很长很长,两旁的紫金宫墙已然是有了些陈旧之色,没了往日的光辉。宫装女子慢慢地走在前面领着路,身后的紫衣男子和白衣女子缓缓地走着,紧随着她的脚步。贺之铭慢慢走着,朝她那边靠了几步过去,低声问她道,“堇儿,这几日你和凉尘是怎么了?”

她顿了顿,愣了许久,看着他欲言又止,终究是笑着道了句,“无事,眼下最为紧要的还是这皇位,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他点点头,对着她,压低了声音分析着朝中的局势,“皇上如今病重,朝中的大臣各个人心惶惶的,都在斟酌到底是选越王,还是厢王。”

“这事关皇位之事,自然是要细细斟酌的。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不慎选错了人,待到新皇登基之时,说不准连性命都要难保。”

她斜着嘴略笑了笑,附在他身旁,低着声音道。他仔细听着,轻轻颔首,又言,“堇儿,皇上的病情我已是知晓了不少,此病极为罕见,却也能够医治,但在医治此之前是万万不能动怒的。”

“你且放心,楚凉骁是不会让你有机会替皇上医治的。”

她应答了声,手指指在指关节处,眯着眼算了一算,幽幽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时辰,他应该已经到了宝庆殿,皇上会不会动怒,那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宝庆殿。那男子着了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紫金龙冠,腰束金边玉带,步步踏进殿内,轻撩开那珠帘,隔着屏风拱手,作了一揖,朝着里头的人恭敬地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骁儿,朕未曾让你进来。”

楚泽宏躺在龙榻上偏着头看他,隔了几扇的屏风以至于他看不清他,眉宇间只隐隐有了些不悦,扬了声音斥道。楚凉骁轻轻笑着,起了身绕过屏风,在离那龙榻几步远处停下,似是尊敬一般地单膝跪下,直勾勾地看着他,恭声道,“儿臣请父皇交出玉玺,下旨禅让儿臣。”

“放肆!”

楚泽宏怒着呵斥,从龙榻上慢慢撑着起来,靠在玉枕上,长喘了一口气,可在看见他着的那身衣裳时,顿时暴怒,拾了案上的茶盏狠狠朝他丢去,“逆子,朕还没死,你就穿上龙袍了?!”

他抬手接过那茶盏,轻轻放在琉璃砖上,然后起身,阴狠的眸子里泛着骇人的光芒,却仍旧笑着说道,“父皇,您如今已然是老了,便就乖乖交出玉玺,下旨禅位与我,也好早些颐养天年。”

“哼!”

楚泽宏舒着气,平息着怒气,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朕就算是禅位也绝然不禅位与你,来人,去唤越王殿下来。”

“父皇,您还是乖乖听儿臣的话,不要让儿臣动怒。”

楚凉骁直勾勾地看他,手指挥下,殿外的人立刻整齐地走进来,手上拿着长铁戟,恭恭敬敬地把整座宫殿围了起来,静静地站好。“你!”

楚泽宏暴怒着,吐出一口鲜血,冷冷地看他。左诗音轻轻擦拭着他唇角的血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从榻上慢慢起身,优雅地走了几步走到那一旁的侍卫面前,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骁儿,平日里见你做事规规矩矩的,却不知竟是长了这样一个心眼。”

她说着,手指搁在那侍卫的长铁戟上,轻弹了弹,轻声道,“今日此时,这南回的江山还是皇上的,皇上的寝宫不宜见到刀剑,还是收了吧。”

那一排的侍卫看了一眼楚凉骁,见着他并无任何表示,也就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她轻笑着看着那侍卫,伸手拿起他手中的长铁戟,冷眼看他,那般凛冽的眼神让他害怕,忙是松了手,她拿着那戟,冷哼一声刺进他小腹,又狠狠地抽出来,放出了狠话,怒斥道,“本宫让你们放下便放下!今时今刻,皇上还是南回的皇上,本宫还是音妃娘娘,你们都要反了不成?!”

一声落下,血液四溅,那样可怕的目光一一扫过那群侍卫,断断续续地有人放下了铁戟,恭敬地跪下。众人倒确实是惧了她的眼神,可也因为她是越王殿下的生母,是被废黎王楚泽生的心爱之人,不敢对她太过造次。她撤开了目光看向楚凉骁,幽幽地说道,“厢王,你的手下该好好管教。”

“音妃娘娘教导的极是,是本王疏忽了。”

楚凉骁笑着回看她,然后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道,“来人,拖出去丢尽乱葬岗,免得脏了这宝庆殿。”

她疏离地唤他厢王,他自然也不与她客气,竟是弃了儿臣的自称,改为本王。“父皇,儿臣是正宫皇后所出,三哥他不过是庶出,父皇您理应禅位与我,还请父皇尽早交出玉玺,颁下圣旨,免得徒惹一生是非。”

楚凉骁朝前边走了几步,走到那龙榻前,弓下身子,佯作恭敬地道,“烦请父皇告知儿臣,玉玺在哪。”

“逆子,你死了这条心吧,朕就是死也绝不让位于你。”

楚泽宏泛青着脸,手臂伸出来想要扇他,却奈何没了气力,无端端地垂了下来。“你若是死了,那这皇位可就当真是厢王的了。”

左诗音挪着步子走过去,纤手安抚着他的胸口,语气里平平淡淡的,没有半分其他的情绪,就像是陈述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的确,楚泽宏的事,自多年之前,便就与她无关。“既是如此。”

他挺直了身子,礼貌性地对他拱了拱手,道,“父皇,那便不要怪儿臣不顾忌父子之情了。”

“搜。”

“是。”

一群侍卫蹲身捡起长戟,各自翻着宫殿里头的桌案。“放肆!放肆!”

楚泽宏怒着,手指指着他,声音却渐渐地小了,直至几尽说不出话来。楚凉骁分明无视了他的话,目光扫视各处,走了几步到那书案前,一层一层地柜子被他打开,终是在那最后一层翻出了一个细小的锦囊。赤金色的镶边,细致地绣着一条腾飞的巨龙,楚凉骁轻笑着,偏过头去看他的表情,在他愤怒的注视下轻轻解开那绑着的金绳,从里头倒出一个赤红色的玉玺,大笑着收进了袖口里。而后,他拿起那桌案上明黄色镶金边的圣旨,幽幽地走到龙榻旁,端正地搁在檀香琉璃案上,拾了一支珊瑚素玉笔递到他手上,缓缓道,“父皇下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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