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圆圆迫切想知道最后一句的样子,李天顺心里一乐,暗道。我之所以在‘知否,知否’的后面留白,就是为了让你找我。为了让装逼的效果更佳,李大捕快并没有急着回她,而是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手端茶一手执扇,望向外面的茫茫夜空……赵圆圆看到,在灯烛下的李公子越发显得目如朗星,一身乳白色的儒服更显气度宏深。这,这才是大才的风范!过了良久后,才听李天顺一字一句的道:“应是 绿 肥 红 瘦。”
赵圆圆手一抖,茶杯落地打湿了石榴裙都浑然不觉,看向李天顺喃喃道:“我明白了,一夜风雨后虽然海棠花还在,却变成了绿叶繁茂,红花凋零落满地的样子……”从这首完整的词中,赵圆圆更加体会到了李公子惜花怜花的意境。最后这一句‘应是绿肥红瘦’更是神来之笔,与上面五句连起来简直就是曲折委婉,极尽传神!情感难以抑制间,她顾不上被打湿的裙摆,拿起纸笔,用工整的楷书将这首诗重新默写了一遍。写完后小心吹着宣纸,看着‘赠京师赵圆圆姑娘’这几个字久久无法释怀……看到赵圆圆撅着小红唇吹纸的样子,李大捕快也是浮想联翩,久久无法释怀……与此同时,障子门外的红儿也瞬间石化。她终于明白自家姑娘为何突然变了一个人,这位、这位李公子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呐!随着屋里的两人越聊越欢,红儿也是听得越来越上瘾。要说自家姑娘这次真是遇到了知己,连家世都跟李公子聊了。赵圆圆的父亲叫赵文瑞,曾经是西北的一个知府,因为得罪了平西王而获罪,这才落到了如此地步……茶室里,李天顺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已经明白了,赵圆圆的父亲应该是个好官。因为阻止平西王克扣朝廷给百姓的赈灾粮,弹劾其拥兵自重,被安上了一个治民不善,贪污受贿,诽谤皇族的罪名,病死在发配边疆的路上。虽说李天顺也为赵圆圆的身世唏嘘不已,但也只能听之任之,毕竟她爹得罪的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不是他一个小片警能管的。不过通过赵圆圆的话,李天顺也了解了一些当今的朝局。知道皇帝是一位宽厚的守成之君,就是身体不太好,经常犯头昏眼花的毛病。李天顺猜测,这位大齐皇帝得的应该是糖尿病、高血压这一类的富贵病。皇帝的老婆武后是位励精图治,杀伐果断的人,她的女儿泰平公主也非常精明能干。而当今的太子周弘却是位软弱无能,喜欢玩乐的人,什么事都听他妈的。看来权贵云集的教坊司,还真是个收集各方信息的好地方……看着面前这位长得既勾勾又丢丢的花魁,李天顺下意识问了句:“姑娘如此优秀,难道没人给你赎身吗?”
可刚说完李天顺就后悔了,显然这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记得上辈子有位名人曾说过,男人有两大爱好,一是拉良家妇女下水,二是劝风尘女子从良。自己一直认可这是在嘲讽男人的两面性,可今日怎么就脱口说了出来?让李天顺没想到的是,赵圆圆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看向李天顺轻轻一叹道:“教坊司里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赎身的,更何况是奴家这样的花魁。”
且不说给奴家赎身明面上就需要万两白银,就是上下打点那些管事的礼部官员,耗费的银两至少还需要这个数。”
李天顺……我去,这也就是说至少要两万两银子。两万两是什么概念,就我现在捕快的收入,不吃不喝也要攒一百年。李天顺同情的看了眼赵圆圆,只得道了句:“以姑娘的天生丽质,我想早晚会有人给你赎身的。”
赵圆圆豁达的一笑:“那就借公子吉言了。”
要说花魁就是花魁,见李天顺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便又将话题转到了茶艺上。“公子,您的炒茶手艺颇有意思,可否现在就教教奴家?”
“好啊。”
李天顺笑道,说完拿起木勺,手把手教她炒起茶来。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李天顺看到,赵圆圆双手扶着桌沿,身子向前微倾,仔细的聆听着自己的讲解。一抹烛光照在她身上,将滑落在肩上的发梢映得宛若金丝,肌肤莹莹如玉散发着毫光,那双宛若星辰的眸子更是清澈透亮。细长的脖颈下,是凸显到恰到好处的锁骨,再往下就是那被撑起的雄厚资本……呃!李大捕快感觉头又大了。……此时此刻,与赵圆圆闺房一墙之隔的一间客房里。状元郎马文海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满了瓜子皮,仿若一座黑乎乎的小山。他已经不止一次走到门口,探着身子向隔壁张望,脖子都酸了……可圆圆姑娘的房门却始终紧闭着。怎么回事,本状元是来嗑瓜子的吗?忍无可忍的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斯文礼节,大步走到赵圆圆的闺房前,拍打房门轻唤道:“圆圆姑娘,圆圆姑娘……”与此同时,楼下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的众多客人,自然也看到了出来的马文海,道道目光“唰”得全聚集了过去。马文海的呼唤声,并没有惊动到里屋的李天顺和赵圆圆,却把外屋的红儿吓了一大跳。她像一只受惊的猫,“蹭”得一下就窜过去。打开房门,对着马文海就来了句:“你要干什么?”
“红儿,你家姑娘怎么还没让我进去?”
马文海抻着脖子往里张望,却因为障子门的阻挡什么也看不到。“我家姑娘正在和李公子品茶,马公子还请隔壁稍等。”
红儿道。“李公子,哪个李公子?”
马文海不明所以的问。还没等红儿说话,楼下就传来了一声幸灾乐祸地叫喊:“我说马公子,李公子就是那位翰林院的李天顺,人家可是被圆圆姑娘请上去的,估计今天你是没戏了,哈哈哈……”马文海往楼下看去,就见人群里一个矮胖矮胖的男人,正掐腰看着自己笑道,正是那个不学无术的胡伦。“什么?”
马文海一股无名火“噌”一下就蹿了起来,怒视红儿问道:“怎么回事,明明是我胜了茶围,圆圆姑娘为何要见那个草包?”
“李公子不是草包,是个大才子,他的诗词写的比你好多了!”
红儿想都没想,这句话已是脱口而出。马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