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凤仪宫的温公公来清王府转述姬白交代的事,祈玉尘几日来心里烦躁,听见那死太监尖细声音,更是觉得烦躁不安,无奈府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下人,只好忍住把他丢出去的冲动,不得发作,袖中撰紧了拳头,面上却还得笑着应付:“公公今日来,便是来说亲的?”
“二皇子,此女不是他人,是姬白公子的侍女,长得跟仙女似的,还特别机灵,前些日子和姬白公子一同进宫,把好多大臣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温公公正是那日给姬白领路的太监,这会儿笑得谄媚,就指望着二皇子能点个头答应,自己好回去交差拿赏钱呢。祈玉尘听见那句“长得跟仙女似的”心下暗斥,呵,区区一个太监,还想这等心思,怕是年久耐不住寂寞了,忽而想起前几日见过姬白,身边是有一黄衣女子,确确可人,何况姬白若是能招揽,自己今后行事可就能省去不少麻烦了,这厢想着便负手走了过去。接话道:“本王既已及婚配之龄,若是能得此妙缘,最好不过,可本王有心,那姑娘未必答应啊。”
温公公一听有戏,凑上前谄笑道:“二皇子哪里的话,二皇子人中龙凤,哪有姑娘不愿嫁的。”
祈玉尘听了很是受用,但是心底也知晓,这奴才只是想讨点好处罢了,便也没拐弯抹角,招了招手,唤了随从:“李卫,你去账房取一百两银子来。公公,若是这事成了,本王定会赏你双倍。”
“老奴谢过二皇子,谢过二皇子。”
刚一进房,便见那丫头托着下巴在笑,姬白不由得摇摇脑袋,笑道:“小素,这又是在想什么呢?这一日,便思上三秋,可叫你那未来夫君如何受得起?”
玄素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姬白,忙放下撑着下巴的手,双臂随意摊在桌上,嘟嘴道:“我是在想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公子你居然又笑我……”忽地余光瞥见姬白愣在原地,止口不说了,脑子里一回想,面上瞬间便红得熟了一般,慌慌张张找了借口,直往门外奔:“公子,松姨娘刚刚叫我去看看厨房的烧的水,我这便先去了啊。”
姬白见她出了门,也走到门边,扶着门框,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经意地上扬,要是留她一辈子在身边会是怎样?“主子,府外有一公公求见,说是主子让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缓缓回过神,见门卫抱拳在地,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私下把她许了人了,忽然之间,心底像少了什么,莫非、自己是做错了么?“你让他进来吧,带他到我书房来。”
随从出门送走了人,姬白独自坐在案前,仔细端详着纸上自己方才与温公公商议时写下的几个字,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方才温公公说,二皇子欣然应允,那这事便算是成了,可若是小素不答应……呵呵,小素又怎么会不答应?光弘十一年三月初十,二皇子祈玉尘龙绡宫奏明南皇,自己有意娶妻,人选已定,恭请南皇赐婚择日。南皇喜,大赞其有心,为皇室沿承子嗣、开枝散叶,次日便在朝中宣旨,特赏其黄金三万两,白银五万两,珠串三百串,南海夜明珠五十只,锦华布匹两百匹等等,于本月十八日完婚。全朝哗然,就在群臣议论纷纷之际,云相孤身上前力谏说:“吾皇圣明,此举万万不可,理应遵从尊卑长幼,太子年长,却尚未有婚配,二皇子先其成婚,叫吾国子民今后如何行的正当之风?”
祈玉尘怒,出列反斥:“云相好大的胆子,你这话,分明是说父皇此举不正当!”
云相冷笑:“老夫跟随吾皇出生入死,赤胆忠心,岂会对皇上不敬,二皇子出言挑拨,是何居心?”
“玉尘是父皇亲子,又怎会出言辱我父皇,这分明是你在以下犯上!”
云相听此言语,一改先前对这皇子的看法,本以为这小儿温雅,孰知句句逼人,绝非善类:“二皇子,莫是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见被拆台,心急恼羞成怒了?”
“好了,云爱卿,尘儿,朝堂之上,莫要争执,有话静心而议,如此成何体统!”
“是,臣定当谨记。”
“是,儿臣谨记。”
刚刚二人争得激烈,而被提及的太子祈玄墨却好似无事人一般,一直闭目静待,见二人平息,这才上前,淡淡开口:“父皇,既然云相说的在理,不如这样,我与皇弟一日完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