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毫不犹豫,隔着锦被,一巴掌拍在了柴祐琛的腿上。 “怎么着,你还使唤上我了?上一个用鼻孔看我的人,已经被我戳飞了!”
柴祐琛笑了起来,这一笑,又捂着嘴咳嗽起来,谢景衣也不拍了,眯着眼睛看着门口。 “阿衣在等什么?”
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面色不好起来,“无趣,我要回去了。”
“你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呢?”
柴祐琛眨了眨眼睛,问道。 “看着你就生气,你咋还不用那枕头下的灵丹妙药,心肝肺都咳出来了,我可是不捡的。”
柴祐琛轻轻的拽了拽谢景衣的衣袖,往她的胳膊上靠去,“阿衣,莫要生气了,我当真是病了,你摸摸看,烫着呢!”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用手背探了探,蛮横的将柴祐琛推了回去,掩好了被子,喊道,“忍冬,你去叫那个什么来着……” “阿瞳……”忍冬补充道。 “对,叫那个阿瞳,打水来。都烫成什么样子了,再去问问柴贵的药煎好了没有。”
柴祐琛窝在被子,看着谢景衣指挥忍冬,勾了勾嘴角,“谢三,以后我就交给你来管,好不好?”
谢景衣一愣,思索了片刻,看着柴祐琛认真的说道,“我这个人,特别的轴,你要不就不要来惹我,你既然要来惹我,那便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
“旁的小娘子,受了委屈,那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若是受了委屈,我会让你上吊,然后拿着你的产业吃香的喝辣的,逍遥又自在。若是高兴了,指不定还要寻花问柳一番。”
“你听着也不用恼,这些事情听起来惊世骇俗,实际上不过是我们大陈男子的日常罢了。可不又那么多人,拿着妻子的嫁妆,吃香的喝辣的,寻花问柳么?他们可以的,我也可以。”
“我今日生气,不是恼你屋子里有个漂亮又体贴,胆子还很大的阿瞳。这样的姑娘,我没有见过一屋子,那也见过一马车的。毕竟你我也无什么关系,有通房还是有小妾,那都是你的事。”
“我生气的是,你既然来招惹我,就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我又独又霸道,受不了我的夫君身边,有什么黏黏糊糊说不清楚的关系;更加受不了,他黏黏糊糊支支吾吾不交代清楚。”
“有什么话,摊开来说,合不来,一拍两散便是。你那么聪明,从我一进门就知道我在意什么,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却还顾左右言其他,半句不提关键事,究竟是何……”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肩头一烫,柴祐琛不知道何时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将自己的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知道了,都听你的。”
谢景衣已经是面红耳赤,她虽然说起来头头是道,但实际上却是刚出笼的小鸡崽子一个,什么都没有体验过。 “我是头一次看到你在乎我,舍不得早些结束。阿衣你吃醋的样子,可真好看!”
“我没有。”
“嗯,你没有”,柴祐琛笑眯眯松开了谢景衣,笑眯眯的说道。 “你还记得那一次么?官家要给诸位大臣画像,到了我的时候,非要体现对我的特别重视,叫你同裴少都一道儿画我。”
谢景衣一愣,想了很久,方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件陈年旧事。 最后画出来,柴祐琛的表情实在是太扭曲了,被官家高兴的收藏了起来。若是白日在朝堂上被柴祐琛怼得灰头土脸的,夜里回来,定然不会再召嫔妃伺寝。 只将那画拿出来,又呸又骂的,他不会骂人,只不停的重复,柴祐琛这个混账,气死老子了! 谢景衣越想越乐,笑了起来。 柴祐琛撇了撇嘴,“现在你知道,我当时为何面部扭曲了吧?”
“你究竟何时……咳咳……”谢景衣好奇的问道。 说句实在的,她完全没有感觉到,柴祐琛上辈子心悦于她。 以至于她刚开始发现端倪的时候,甚至想过,这个人是不是在弄什么天大的阴谋,譬如先让她喜欢上他,然后叉着腰哈哈大笑,嘲讽于她之类的事情。 若不是柴祐琛人品有保证,她当真是要这么认为的。 柴祐琛果断的摇了摇头,“不能告诉你!”
谢景衣敏锐的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八成那个瞬间,你十分的丢脸!”
“绝对不是!我这是要等你自己去发现!”
谢景衣哼了一声,心中越发的想知道起来,凭借她对柴祐琛的了解,绝对是一段每每提及都能笑死他的美好往事! 只不过这个话题,实在是不再适合继续下去了。 谢景衣叹了口气,若是翟氏知晓她今日送个汤,倒是同柴祐琛说开了,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亲手将闺女推进了火坑里! 柴祐琛却是不放过,反问道:“那阿衣是什么时候开始心悦我的?”
谢景衣差点儿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谁心悦你了?这不是看你一辈子都没有人要,勉为其难的把你收了!”
柴祐琛笑了起来,“正是正是。我一开口,那些小娘子莫名其妙的就想上吊,思前想后,大概大陈就只有阿衣宰相肚里能撑船,装得下我了。”
谢景衣见他越发没有正形,又要恼起来。 柴祐琛清了清嗓子,“阿瞳跟我没有任何黏黏糊糊的关系,她是府里的家生子,我年幼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吞了一颗珠子,咳嗽咳得闭气了过去。”
“阿瞳当时就在旁边,结果落下了个毛病。她听到谁咳嗽,都紧张得要命,总是一个箭步冲过去,想要给人灌枇杷膏。你不用担心,因为她上个月才同柴贵定了亲,待选个好日子,就把喜事给办了。”
“我可是吹下海口了,说阿衣你一定会给她包一个大红封的!”
谢景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怎么知道,那阿瞳是柴贵未过门的妻子? 柴祐琛分明就是故意看她笑话的! “咳咳……” 柴祐琛眨了眨眼睛,“阿瞳平日里也不在我屋里伺候,柴贵去取药了,我又病了,方才要她进来的。汤也不是她熬的,是厨上婆子做的,油腻得很,我就喝了一口,没有你阿娘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