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声鸣,响声如雷。 虽然看着流动很慢,可那强大的冲击力让东万坤面如土色。 愣神之际,敌人又扔来惊天雷,炸开了宅院的墙壁及可以阻挡的物体,使得汹涌的泥石流毫无阻碍的冲了进来,横冲直撞。 第一波泥石流还未减弱,第二波泥石流又接踵而至,两名影卫想要强行挪棺,直接被卷进了密集的泥石块。 滚滚碎石中,甚至还掺杂着一棵被连根拔起的巨树。 “朝廷鹰犬,纳命来!”
东万坤欲要扔出铁钩勾住冰棺,一个手持双刀的黑衣老者突然当空扑来。 这黑衣人修为明显极高,双刀化作千重刀芒,完全堵住了东万坤欲要护棺的路线。 “天穹教闫双刀!?”
东万坤瞳孔一缩,只得迎击上前。 “叮叮当当”,钩刀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泥石流已经推向了残破的马车,受伤的马儿在挣扎中被吞没,冰棺也开始挪动。 影卫望着这突兀其来的震撼一幕,一时不知所错。 “一路跟着!”
东万坤一边应付着闫双刀,一边命令。 影卫闻言,连忙分散至两旁紧盯着被泥石流推动的冰棺马车,生怕从眼皮底下消失。 聂缨高挑的身姿轻轻一跃,俏立在了冰棺之上。 此时又有数名黑衣人袭向了他们。 混乱之中,冰棺已经被掩埋了大半,朝着一条宽十米左右的凹槽前行。 双脚如粘在冰棺上的聂缨努力稳住身子,紧盯着前方。 唰! 一只酒壶凌空飞来。 洒出的酒水化为一道道水箭袭向聂缨。 岸边多了一位斗笠女人。 女人背后的两截银枪已经拧合在一起,握于手中。 聂缨被迫离开冰棺,手中的峨嵋刺脱手甩出,朝着岸边的斗笠女人激射而去。 气机感应下,斗笠女人长枪一点格开了飞来的兵器,峨嵋刺并未被击飞,好似长了翅膀眼睛般飞袭对方的侧背。 电光火石间,聂缨已经飞身而来,随着滑翔而下、迅若电闪的身法,对着斗笠女子张开了雷霆万钧的强大攻势。 顷刻两人已交手数个回合,随着一声劲气爆开的沉闷声响,两人分开。 “大人!”
解决掉黑衣人的其他影卫紧跟前来。 望着手持银色长枪、身姿傲然的斗笠女人,影卫皆被震在了原地,不敢冒然上前。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修为仅次于剑仙夜夭夭的女修。 “聂千户,我救了你,你为何对我刀剑相向呢。”
斗笠女人声音促狭。 聂缨看了眼旁边开始减缓的泥石流,发现冰棺已经没有了踪影,寒声道:“没想到鬼神枪也会和天穹教的人合作!”
“错了,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斗笠女人笑道。 见聂缨握紧双刺准备拼斗,斗笠女人却收枪道:“算了,不跟你们玩了。”
说罢,足尖一点掠向远方。 聂缨欺身欲要追去,忽然一道劲气破空而来,带着嗤嗤嘶叫。 女人身形一侧,冰冷的银色长枪紧贴着她的鼓囊胸脯擦过,钉入了地面,发出嗡嗡之声。 聂缨望着地上的长枪,神色有些惊愕。 没料到对方竟丢弃武器。 一愣神的工夫,对方身形已经远去。 “聂千户先替我保管了,两天后我再来取。”
斗笠女人笑容愉快,挥了挥纤长皙白的玉手,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听到对方自负的嚣张话语,聂缨将长枪拔下来,冷声道:“我等着。”
她不怕对方会失约。 毕竟鬼神枪若丢了自己视若性命的武器,传出去会遭江湖人耻笑。 “郡主呢!郡主呢!”
这时,摆脱了闫双刀的东万坤急匆匆赶了过来,望着泥石流中消失的冰棺,心儿凉了半截,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刻,他以咆哮的姿态怒吼道:“快找!快给找出来!你们找不出来,全去死!!”
众影卫连忙搜寻。 东万坤一双拳头捏得咯咯响动,额头青筋暴起,嘴角几乎咬出了血。 “那个师爷有问题!”
忽然,东万坤狞声道,双目发出了野兽般的嗜血寒芒。“他一定是同伙!一定是!”
聂缨看向他,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 汹涌骇人的泥石流冲出沟外,直到平坦的地方才逐渐停止下来。 东万坤组织了所有影卫以及官差进行搜寻。 然而一番费力寻找后,残破成几块的马车是找到了,可装有山云郡主尸体的冰棺却迟迟没能寻到踪迹,仿佛凭空消失了。 东万坤望着茫茫泥石,如坠冰窟,彻底麻木。 县衙内。 李南柯被影卫带到了大厅。 此时只有聂缨一人。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会有泥石流出现?”
女人声音极冷,与她的气质一般无二。 李南柯定了定神,将自己的发现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不过略去了何盼君与鬼神枪与他见过面的事情。 “就凭山体地质勘测和河流断开,你就能这么准确的推断出?”
冰山女子看向李南柯的眸子闪动着异芒。 小伙是个人才啊。 李南柯诚实道:“卑职只不过将自己代入带劫匪的角色进行演练,结合当下情形,才推断了出来。 如要劫棺木,普通硬劫肯定不行,唯有借助其他力量,直接破坏层层防护。 以地形来看,泥石流显然是一个绝妙的手段。 当固体介质和水整体运动,无垂直交换的高溶重浓稠浆体,便拥有极大的承重和托悬力,流速虽慢,却完全可以推动几百斤的棺木……” 刚开始对方陈述的时候,聂缨听的仔细,但后面她就有些懵了。 这说得是啥? 怎么就突然听不懂了? 不过女人面上并无异常表情,依旧以一副冷冰冰的口吻说道:“嗯,分析的有道理。”
这时,通红着眼的东万坤进入了大厅。 看到李南柯后,东万坤疯了似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瞪着铜铃大的双眼厉喝道: “是不是你勾结天穹教抢夺了山云郡主,若是你今日不交代清楚,老子剥了你的皮!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李南柯很无语。 自己是个蠢货不听人劝,现在反而怪罪到别人头上。 正要开口,一道极冷的女人声音从厅外传来。 “我倒要看看你东千户怎么个剥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