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跳着上了床,缩在墙角。因为甩的太用力,手机后盖被摔开了,电池也掉了出来。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生怕会像午夜凶铃那般,突然从手机屏幕里钻出个什么恐怖的鬼怪来。可等了片刻,房间除了我的心跳声跟呼吸声,再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声音,也没有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难道是最近精神总是紧绷着,导致我出现了幻听?不过也对,手机电池都摔出来了,要是再发生什么那才真的有鬼。想到“鬼”这个字,我连忙在心里呸呸呸了三声,默念着,百无禁忌,百无禁忌。我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将手机捡起,把电池重新装了回去,还好,还能开机。就在我还在庆幸手机没被摔坏的时候,一股冷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我不禁缩了缩脖子,起身就要去关窗户。只是一转头我就愣住了。原本被我贴在窗户上的那张符,竟自己燃烧了起来,幽蓝色的火苗在漆黑的房间里说不出诡异。紧接着恐怖的哀乐再次响了起来,声音比刚才的还要大,仿佛就像是在房间里演奏的一般。就在这时,电脑的显示器亮了起来,屏幕上先是灰蒙蒙地一片,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由远及近地移动着。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难道真的是贞子?!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连忙冲到了电脑旁,将插头拔了下来,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可事实证明我实在是太过天真,真是鬼怪的话又怎么会受到电的影响?屏幕里的那东西已经越来越近,这时我才看清,那是一支迎亲队伍,一行五六个人,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前头两人吹着唢呐,后面还有一顶四个人抬的轿子。只是这些“人”走路姿势颇为古怪,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关节处僵硬无比,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说不出的诡异阴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们的视线是对着我的,而那顶轿子正是为我准备的!我已经双、腿发软,却也明白再不跑或许就再也跑不了了。我几乎用尽了全身了力气,转身就往门的方向跑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去找二姨,二姨一定知道该怎么办的。可当我转动门把手时,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了,显示器里的那个迎亲队伍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会像贞子那样踏出屏幕将我拉进轿子中。我拼命地扭、动把手,不时转头看看屏幕里的情况。突然,一股寒气从掌心传来,我低头一看,整个门,连带着把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并且那层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向整个房间。我连忙缩回了手,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感觉背后撞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可我清楚的很,房间正对着门的地方根本没有放任何大件的物品,那我撞到的又是什么?哀乐依旧在耳边回荡,我已经不敢回头了,生怕一转头,那恐怖苍白的迎亲队伍就会出现在我的身后。寒冷的气息越来越盛,就在我要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抓住,那冰冷刺骨的触感甚至比此时室内的温度还要低。我忍不住打了激灵,绅体更是被吓得不听使唤,动弹不得。“吉时到!新娘入轿!”
如同尖锐物体划过黑板的声音从显示器里传来,拉住我手腕的那只手突然加大了力气,将我往后拽去。“放开我!”
我挣扎着,却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谁知道出现在我眼前会是个什么恐怖的景象?万一拉着我的那个人,不对,那只鬼是个横死的主儿,那我估计没被冻死,也先被吓死了!那鬼松开了我的手,就在我以为自己的喊话起了作用的时候,冰冷的手却覆上了我的脸庞,然后一路向下,慢慢朝着脖子而去。那只手突然收紧,紧紧勒住我的脖子,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手脚并用地拍打着眼前的鬼,眼睛也被迫睁了开来。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对面的鬼是圆是扁,会有多血腥恐怖了。好在眼前的这个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虽然有层雾气笼罩在他身上,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真切,但从轮廓上来看应该是个年轻鬼。年轻鬼?结合刚才那声新娘入轿,难道他就是那个要结阴婚的男鬼?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二姨跟二姨丈不是去给他主持阴婚了吗?怎么又会跑到这里来?寒冷加上缺氧已经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拼命地挣扎着,可那鬼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用力,仿佛真的要将我掐死一般。“放……放开……我!”
我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张大着嘴巴努力喘着粗气。谁知,那鬼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把匕首。发着寒光的刀片闪的我眼睛发疼,难道是怕掐不死我,还要给我捅上几刀,我挣扎的更厉害了。可接下去他的动作却让我完全搞不懂了,只见他如同变戏法一般右手轻轻一挥,刀子便自动在他的食指上割出了一道一厘米左右的口子。血液顺着伤口冒出,他将食指伸到了我的嘴边,一滴暗红的血滴顺势落入了我的嘴里。我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鬼,拼命咳嗽想将那血水给咳出来。“咳咳咳……”我咳的睁不开眼,由于缺氧,只觉着天旋地转……“妍妍,妍妍?”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二姨一脸担心地看着我。“二姨?”
我环视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外面的天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卧室里没有恐怖的哀乐,没有被寒冰覆盖,电脑显示屏也没有出现什么诡异的迎亲队伍。“妍妍,你真是吓死我了?”
见我苏醒过来,二姨一把抱住了我。“你这傻丫头,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怎么一直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放,要不是我跟你姨丈忙完回来,听到你房间里有响动,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死后怎么跟我姐还有姐夫交代啊!”
二姨已经红了眼眶,紧紧抱着我,似乎怕我再做出什么举动来。然而我却听的有些懵,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那个鬼掐着我的,怎么变成了我自己掐自己了?难道昨晚的一切只是我的一个梦?若说是梦,那也太过真实了吧?我转头看向了窗户,原本贴在上面的符纸已经不见。不对,昨晚的事情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否则符纸怎么会不见。对于昨晚的事情,我仍然心有余悸,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二姨。没想到,二姨听后却反而松了口气,“妍妍啊,放心吧,已经没事了,那不过是你做的一个噩梦而已。那张符有些特殊,只能在特定的环境下起作用,昨晚是关键时刻,所以才让你贴在窗户的,若是平时贴在房间反而对人不好,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就让你姨丈先收起来了,并不是什么自己燃烧起来的。”
“嗯……”二姨一脸慈祥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昨晚的那种恐惧感减轻了不少。我不再纠结于昨晚的事情,既然二姨说了已经都解决了,那便是都解决了。但不知是那晚的事情对我影响太深还是其他的什么,接下去的几天,几乎天天晚上睡、觉时,我都会感觉到似乎有股冰冷气息在我的身边。只是睁开眼睛,又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