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阿姐，为什么突然要来这种晦气的地方啊？”

柳华清抬头看着面前有些破败的牌匾，不由得皱起了眉。上面硕大的柳府两个字，即便是他刚来凤阳县不久，也知道这柳家是怎么对待自己的阿兄和阿姐的。柳南烟只是淡漠的抬头瞟了一眼，冷漠的仿佛这里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一般。“没办法，既然想要收尾，这柳家确实必须要来一趟。”

说着，她直接上门砰砰砰砸了几下门环。“谁呀谁呀，跟催命鬼一样！”

丫鬟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着，一把打开了大门。然而在她看到柳南烟的那一刻，顿时有些震惊的踉跄了一步。“小，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柳南烟的存在就像是柳家的瘟神一般，不少仆人在看到柳南烟的时候，纷纷议论着跑开了。似乎是以为柳南烟已经被软禁在柳家，所以连伪装都不伪装了，家里想雇佣几个佣人就雇几个。以至于推开门的那一刻，柳南烟甚至还以为自己开了什么富贵人家。“怎么？我身为柳家的女儿，即便嫁出去了也没有权利回家看看了吗？”

柳南烟略带嘲讽的冷笑了一声，那丫鬟顿时被她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忐忑的摇了摇头。“这怎么会呢，既然小姐回来了，那我赶紧去通知夫人。”

说着丫鬟就逃也一般快步跑开了。啪嚓——“你说什么？！柳南烟那个死丫头回来了？！”

柳王氏震惊的猛然站了起来，就连手中的茶盏都顾不上了，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响。“是啊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丫鬟也同样焦急的边收拾着地上的茶盏碎片，一边焦急的问道。柳王氏不免忐忑的啃起了手指，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原本她上次诓骗了我们，那个已经毁容的烂人送也送不出去，杀也杀不得，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现在竟然还敢来这儿！”

一想到那后院儿柴房关着的怪物她就恨不得真的撕烂了柳南烟的嘴脸。“不行，不能让她进来。”

柳王氏思考了良久，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确实不能放她进来，毕竟如眉已经回家住了……“为什么母亲不让我进来啊？当真是伤心的很啊。”

柳王氏刚脱口而出，后脚柳南烟就直接走了进来，她顿时惊吓的踉跄了两下。甚至没注意脚下，直接踩在了破碎的茶盏碎片上，疼的惊呼了一声，砰的一下跌倒在了椅子上。“夫人！你没事吧！”

这一下着实把丫鬟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扶着她。柳南烟看着她这种滑稽样，嘴角的笑意反而更甚了。“你！你走路没声音的！”

柳王氏自然看的清楚她眼神之中的戏谑，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的厉声斥责了起来。柳南烟也并不在意，自顾自的走了过来，坐在了柳王氏旁边的椅子上。“我今儿来，也是有正事打算和您算算账的，若是不想让母亲做过的那些丑事宣扬出去，就让他们全都下去吧。”

听着柳南烟这么说，即便柳王氏想要反驳，她心中也很清楚，柳南烟即将要说的话，确实可能传出去会有不可预料的后果。“你们先下去吧。”

柳王氏黑着脸吩咐了一声，丫鬟明显不放心还想要留下来，柳南烟却对着她轻笑了一声。“你若是这么担心你家夫人的话，不如去好好照看一下后院儿柴房的那位。”

柳王氏顿时身影一颤，手掌砰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厉声斥责道:“你还不快赶紧出去！”

丫鬟着实是被吓到了，连忙点了点头快步转身离开了。柳王氏下意识打量着柳南烟，没成想她竟然连那个烂人被关在后院儿柴房这件事都清楚。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你为什么不让他出去？”

柳王氏看向了她身旁的柳华清，沉着脸色问道。柳华清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这个老妖婆会怎么对我阿姐，更何况你那点儿破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这句话成功的激怒了柳王氏。她死死的捏住桌角，眼神仿佛要在柳华清身上盯出来几个窟窿一般。“行了，我也不想和你废话。”

柳南烟收敛起了面上的笑容，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的看向了堂外。“柳天秀不光诱拐人口，甚至一直都与南疆有些牵扯，对吧？”

柳王氏错愕的猛然抬头看向了她，没想到就连这件事她都清楚！可即便如此，她也绝对不能承认！“你，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爹他平日里也就是好赌一些而已，怎么会和南疆扯上关系啊？更何况那拐卖人口的事情，他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去做啊？”

柳王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陪笑的解释了起来。柳南烟撑着下巴仔细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母亲，一时间只觉得好笑。“拐卖人口的事情即便你反驳，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他被抓包一次了。”

说着她缓缓坐直了身子，略带冷漠的语气缓缓道。“曾经有个人一直怀疑我是细作，我原本还不以为意，想着柳家顶多只是几个蠢货而已，没想到还真是给了我惊喜。”

听着柳南烟的话语，柳王氏的身形也越发颤抖了起来。“我也是上次在赌场抓了柳天秀才发现，原来他经常混迹赌场，并不是单纯的因为爱赌，而且因为……”她故意拉长了语调，转而仔细打量着柳王氏脸色的变化。果然，她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颤抖着手想要拿起茶杯喝茶，可是却突然意识到茶杯已经碎了。她又拿起了一旁的茶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柳南烟看着那端着茶壶的手都已经颤抖的发出了剧烈的声音，只觉得心情从未有现在这般舒畅。“其实他，当时是在和南疆的人互换情报，选在了赌坊，对吧？”

而那个赌坊的东家，也是凤闵。柳王氏手中的茶壶险些再次没拿稳，柳南烟连忙抬手扶住了茶壶，气定神闲的笑了笑。“母亲这么慌张，应该也是知晓，与敌国互换情报的细作，一旦发现，就是抄家灭族的灭顶之灾吧？”

“够了！”

就在柳王氏的心境快要崩溃的时候，忽而只听到门口一阵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