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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旧日的情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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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又灵正胡思乱想间,厉霆西熟悉的声音隐约传进耳畔,因为隔了段距离她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于是不受控制地小心探出眼睛看了过去。下一秒,只见沈兮悦突然踉跄了一下,单薄到仿佛风一吹就会飞走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倒了下去。厉霆西脸上表情变得紧张,飞快地将人拦腰抱住。苏又灵表情一僵,在看见厉霆西扶着沈兮悦进了他的房间后,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凝固了。苏又灵死死睁大眼睛,近乎自残般将这这一幕狠狠刻进脑海里。果然沈兮悦在厉霆西心里永远是她无法企及的存在,她什么时候在厉霆西脸上看见过这么紧张的神情。这里是酒店,厉霆西甚至都没想着给沈兮悦另外开一间房,就这样让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何况还是阔别已久的旧情人……白月光这三个字的杀伤力让她先前的心动都成了一场笑话。苏又灵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似哭似笑,一低头才发现手心里布满了被指甲掐出来的红印,有的地方甚至还渗出了血丝。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厉霆西先前的求婚算什么?耍弄她的手段吗?她真是差一点就要信了。他不过惺惺作态表露出一点虚假的感情,她就被耍得团团转,真是有够蠢的。她以为厉霆西是在为她要离开的事不开心,还一心惦记着方面跟他解释,结果人家早就有佳人陪在身侧,恐怕只嫌她碍眼不识趣。厉霆西要是知道她这么蠢,估计不知道在心里怎么嘲笑鄙夷她。苏又灵犹如被抽离了灵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酒店的。而就在进了房间后,厉霆西将沈兮悦扶到沙发上坐下后就不动声色地和她拉开了距离。沈兮悦在看见他撇清关系的动作后不禁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霆西,我应该没有长得这么可怕吧?”

厉霆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跟你没关系。”

“从前我根本不敢想,厉霆西居然会因为喜欢一个人变得这么恪守男德,”沈兮悦好笑地摇了摇头,一时间有些感慨:“你真的变了很多,好像一下子就开窍了。”

“或许是你从来都没认识过我,”厉霆西语气依旧很平静,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你回国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兮悦因为他的话愣了下,继而苦笑一声,清瘦的脸庞显得惹人生怜:“还能有什么打算?你应该最清楚,我现在已经无枝可依了,我回国是为了什么,你应该也很清楚。”

厉霆西本能地皱了下眉头,心下一阵烦躁。换作以往,他念在过去的情分上多少会生出对沈兮悦的怜惜,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苏又灵倔强不服输的小脸。一想到她身上的诸多苦难都是沈家人一手造成的,他很难和此刻的沈兮悦产生共情。不知不觉中苏又灵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还是她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又想到苏又灵几次三番费尽心思想要跟他离婚,厉霆西心情愈发烦躁,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带了几分强硬:“既然你没有打算,不如我给你一个建议,你应该也有考虑过离婚的事吧?”

不等沈兮悦回答,他不容拒绝地自顾自道:“你当初不计后果地逃婚,是苏又灵替你履行婚约才稳住了两家的名声,现下沈家已经是这样的情况,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这桩婚事也该到底为止了。”

“至于苏又灵……”他顿了顿,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从头到尾她都只是沈厉两家利益牵扯的无辜受害者,我们俩离婚,可以是双方感情破裂的原因,也可以是因为你不想因为沈家的事牵连到厉家,但苏又灵必须从中择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儿,厉霆西冷静得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地看着沈兮悦,“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兮悦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绝情,上来就撕破脸皮。尤其是他话里话外毫不掩饰对苏又灵的袒护,堂而皇之将她纳进自己的保护范围内,这种行为无异于宣示主权。一时间,沈兮悦面上强撑的笑容有些发苦。她承认,一开始她的确存了用旧日情分道德绑架厉霆西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厉霆西会绝情到这种地步。沉默良久后,她开了口:“我可以和你离婚。”

像是做足了心理建设,她抬起头来,极其认真看着厉霆西的脸:“我甚至愿意代表沈家认回苏又灵这个孪生姐姐。”

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沈兮悦不避不闪地盯紧厉霆西的眼睛,“这样我们离婚后你也能和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但前提是,我想你放过我爸妈,就当看在旧日的情份上,可以吗?”

她最后一句请求轻的几不可闻,饶是厉霆西再怎么狠心,面对着这样一双干净带着恳求的眼睛,也做不到全然无动于衷。“我也答应你,但不是看在你所谓的旧日情分上,”厉霆西皱了下眉头,眼带警告,“我希望你清楚这一点,并且说到做到兑现你的承诺,今后也不要再用这些破事纠缠苏又灵。”

沈兮悦忍不住自嘲:“什么时候我在你眼里居然成了这样的形象?”

厉霆西意有所指道:“人都是会变的,你是这样,我也是。”

沈兮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隔天一早天将将亮,苏又灵和苏红便坐上了飞往C市的航班。苏又灵从昨晚回来情绪就不太对劲,苏红问起她只说没事,猜到和厉霆西有关,于是她也就不再问了。两人住进了C市一处叫堰塘湾的小镇,这里依山傍水风景宜人,的确非常适合修身养性。考虑到苏红的眼睛,厉霆西让秦合给她们安排的住所是一栋二层楼高的吊脚楼,不远处就是集市,这里的民风民俗非常纯朴,苏红很快就和邻里邻居打成一片。苏又灵已经很久没看见苏红脸上露出过这么灿烂的笑容了,她也庆幸做出离开A市的这个决定。然而对于妥帖安排好这一切的厉霆西,母女俩都默契地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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