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已经致电楚非池,除了便是安慰之外,还问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说不用。三天后再见楚非池的时候,发现他瘦了也疲惫了。男人之间的安慰不像女人,有时候一个眼神,或者拍拍肩,就一切都在不言中。秦雁回是这样,薛宜明和祁闵也是这样。被薛峥嵘放到东南亚的薛宜明在得知楚洪山去世的消息之后尽快赶了回来。祁闵同样也搁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赶回来。来吊唁的人很多,楚非池作为长孙,一个一个地和来吊唁的人鞠躬道谢。他们说“节哀顺变”,他说“谢谢”。后来,陈曼来了,她穿黑色的衬衫长裤,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她一个人来的,邀请名单上并未有莫家的人,楚非池看了眼康为良,应该是他让陈曼进来的。把白菊放在楚洪山前,陈曼在心中诚心说了一句——一路平安。虽然先前楚洪山威胁过她,不过,逝者已矣。走近楚非池,她还未开口,就听到楚非池低声说道:“明天手术,不好好在医院待着出来做什么?”
不同于刚才的平静,现在楚非池语气中压抑着微微的怒意。“送楚老爷子最后一程。”
陈曼这个理由说的合情合理。后面还有宾客,楚非池也没办法和陈曼说过多的话,只严厉地看了她一眼。明天就要手术的人,今天非要出来折腾,是嫌她身体好?陈曼和楚家的人不算熟,和楚非池低语两句之后再例行公事一般和他们说了“节哀顺变”之后便去椅子那边坐下。眼见着该来的宾客都已经献完花了,该准备接下来的亲人致辞的时候,渐渐关上的大门忽然间出现两道人影。相比较见到陈曼的意外,楚非池看到郁乾兄妹和乔虞出现的时候,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也出现了震惊的表情。众人看着楚非池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便看到了从门口走进来的郁乾兄妹,还有一个长得格外漂亮的女孩儿。楚非池再度往康为良那边看去,后者同样一脸意外,他并不知道郁乾兄妹是谁放进来的,他甚至没有收到门口保安传来的消息!没有从康为良那边得到消息,楚非池转头往郁欢那边看去。这个,早上七点过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要分手的人,现在穿着一袭黑色长裙,手持一朵白菊,往灵堂里面走来。楚非池眉头紧蹙,迈开步子往郁欢那边去。刚走半步,就被楚景行拉住了手臂。“你干什么?”
楚景行厉声说道。干什么?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让郁欢离开这里,别说现在整个楚家看郁欢不顺眼,就是郁欢现在怀着身孕,也不该来追悼会!“他们怎么进来的?”
如果不是楚家的人放郁乾他们进来,就算硬闯,他们也不可能闯进他让康为良设下的安保范围内!“人家来吊唁,为什么不能进来!”
楚非池一双眼睛本来就充斥着红血丝,现在更是腾上一层寒意。他扫过楚家的人,他们脸上无一不是对郁欢的愤怒,唯独楚景行,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的样子。楚景行让他们进来的。楚非池把手臂从楚景行的手中抽出来,不再多看楚景行一眼。整个灵堂因为郁欢郁乾的到来,低声议论代替了刚才的宁静。而郁欢,像是没听到那些议论一般,面色平静地走到楚洪山遗体前,鞠躬,献上鲜花。但是她久久地停留在他的遗体面前,白净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就只是那么站着。坐着的宾客议论声似乎更大了一些,他们在疑惑为什么郁欢站在楚洪山遗体前那么长时间,他们也在疑惑为什么楚家人刚才还悲痛的表情为何忽然间变得愤怒起来。他们的眼神,全部往站在那儿的郁欢身上去。而后,郁乾走过去,把手扶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郁欢点头,而后和郁乾一同往家属这边走来。她和楚家的人说“节哀顺变”的时候,没人回应她,仿佛当她是空气一般。而郁欢,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一一路过楚家的人,甚至是路过楚非池。他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