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贵为帝都，自然酒楼林立。身为地道建业人的孙匡推荐大家去望江楼。

不仅大厨手艺高明，烧的一手好菜。而且可以在高楼上把酒临风，远眺江水。风景秀美，又十分清幽。众人初到建业人生地不熟，自然听他安排。

望江酒楼上，孙匡是常客，轻车熟路的要了个三楼包厢，掌柜殷勤的招呼着。

孙匡笑道“掌柜你可莫要糊弄我，且让王师傅烧菜上来。”

掌柜满脸堆笑，连称不敢。

孙匡了解情况，旋即做东点菜，杨放做副东结账。杨放先要小二上了几坛上好美酒。

少顷，十几个菜上齐了。色香味俱全，香气宜人，望之令人食指大动。酒也被伙计拿上来了。

杨放赏了伙计几两银子，让小二退下，不用服侍。对众人笑道：“我等自斟自饮自有乐趣，用不到他们。”

众人站起来碰了一杯，都干了。坐下来动筷吃菜。

孙匡殷勤劝菜，杨放殷勤劝酒。一时气氛热烈起来

见人杯里空了。杨放就连忙斟酌酒给满上。毛遂自荐的充当酒童。

酒酣耳热之际。众人亲近了不少。一口一个兄弟叫着，闲谈着喝着。连一向和杨放不对付的王平也喝的脸红，与他频繁碰杯。

陈云栖喝的高兴，见人敬酒来者不拒。杨放直呼痛快，道陈兄合他的脾气.与他一道痛饮。

江水蜿蜒，浩渺烟波，望之不见边际。一片水波里，点缀着几个沙渚，鸟雀盘旋其上。

陈云栖拿酒一杯，临窗远眺感叹一声“如此江山”。

杨放摇头晃脑，满饮一杯道：“在座各位皆是峥嵘人物  唯一不足可惜没有美人作陪”众人哈哈大笑。

孙匡也站在窗前一片浩渺里感叹道：“造化神工，作此天堑，以限南北。”

王平辨道“不然，三代一统，祖龙，高帝时又一统，汉末又一宇内。今天下之势，虽久分为二，终将有圣王出一宇内，臣四夷。”

孙匡笑道：“王兄此言也有道理，战火虽平息百余年，当今陛下即位以后，边境之上摩擦不断。照我看，用兵之日不远矣。”

杨放道：“那感情好，朝廷用兵，我家就可运粮输送边境，换取盐引，一举两得。既可挣钱，也可为国尽一份力”

王平默然久之道：“鄙人祖籍青州，胡虏势大，不得已祖上南迁。”

陈云栖笑着宽慰他：“王兄放宽心，只要北边战事一起。你我兄弟聚敛英豪，孙兄家有权，杨兄家有钱粮。你我二人出力。我等招募些部曲必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陈朝兵制，即可单人投军，富贵人家又可带着家丁作部曲入伍。不必从小兵干起。既公平又不公平。

王平叹了口气道：“都说胡虏无百年之运，元魏拓拔却已和我陈朝对峙一百余年有余。照我看如今承平日久，士卒经战事者少。恐怕战端一起，没有必胜的把握。”

“河西大野氏，自称前朝之后。自太宗时割据河西一带，骄横自称天子。国小德薄，穷兵黩武，民多穷苦。

我看朝廷不如先伐之以树立威名。再青塘一带，多有羌胡首领受大野氏侵凌，事我陈朝甚恭。年年贡物时都上书请我天朝上国垂怜。

加兵讨伐大野氏。今大野氏幼主当朝，太后称制。正是主少国疑时。

若与羌胡首领联络，约共出兵。

命一上将，挑拣精骑数万。掩其不意，袭取边界要害之地。据而有之。再分兵徐徐蚕食，则大野可灭也。河西在手，开拓西域丝路。广有财源。河东之下孤悬北边之危险，也可解决。”

王平一口气说完。有些口渴去拿酒杯倒酒。杨放早给他满上了。

二人相视一笑。

杨放王平只是性格家境有些差距。除此以外并没有矛盾。

孙匡听的入神，细细揣摩之下，只觉字字珠玑，真知灼见。拍着腿道：“王平兄真可谓有古时留候风采。论事鞭辟入里啊”

孙匡又沉声道：“我与诸位透个底，朝廷确有开战的想法。今上近几年来，时常招集诸位大人议论朝廷用兵，

只是应当先伐河西大野氏，还是伪魏。各位相公和将帅争论不休，还没有个定论。

河西地险，伪魏圣人雄桀不仁然英雄难以匹敌。”

眼中泛出敬畏，痛恨。

陈云栖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如果南北之间真的要开战，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能捞到什么好处呢？他会被牵扯进去吗？

他本意不过求取长生，逍遥自在，现在看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了。

两座天下据着江水对峙。

元魏据有中原及大半个西域。更能号令草原诸部落助战。

元魏是一个庞大可怕的马上帝国，控弦之士不下百万。兴起于苦寒草原，趁天下乱一举入主中原。近来更是有一位虎狼之君在位，使帝国止衰转盛。

元魏圣人雄才大略，野心勃勃。如烈火般窥探灼烧着天下。他开疆扩土的欲望似乎永无止境。

少年继位，先是果敢无畏的发动政变，勒死垂帘听政的太后，夺取权力。

再然后冷酷无情的清洗朝廷太后党羽，选贤任能。据说元魏朝廷清洗年头流的血足以染红了洛阳城外整条洛水。

再整军备武数年，如雄狮磨砺爪牙好一般。开始四处征战。

向西开拓西域，吞下数十国。又在野流原上大败河西大野氏。使素来号称善战的大野鹰单骑出逃。

河西号称天下强骑的铁鹰卫更是被歼灭半数。本四处出兵野心勃勃的河西元气大伤。

这些年偃旗息鼓。

又在阴山下修筑统万城作为重镇以备西陲。

统万城，取统治万国之意。

这位元魏圣人可汗的野心可想而知。

向北征讨草原上敢不臣服的部落，战胜后，反叛部落高于车轮的男子通通被屠杀殆尽。矮于车轮的幽童则作阉人。女子则通通赐予士兵为奴。族无遗类。

于是元魏皇帝的号令，在草原上没有敢不遵守的。

元魏皇帝的狼旗，飘在草原的天空没有敢不敬畏的。

向南则迁都洛阳，号为神都。大兴土木，建立浩大宫阙。

万年宫,大兴宫绵延不绝几十里。使来朝见的四方藩国使者，惊为天上宫阙。

又三番五次陈兵江淮边境，耀武耀威。

只是到底忌惮江水浩荡。不敢有仓促南征的心思。

这就是元魏圣人。神武雄桀，气吞寰宇。投鞭让天下颤栗。发怒让山河变色。

南陈君臣没有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对待这位大敌。

王平面露喜色，他毕生所愿就是继承先辈遗愿，做出一番事业，北伐收复青州，衣锦还乡。

朝廷要用兵，正合他的心意.好一展胸中抱负。

孙匡忽的正色：“我父透漏这个消息给我，多半有让我招募豪杰未雨绸缪的打算。”

“诸位未经历战事不知，兵革一起，世道就没有这么太平了。招募些部曲到底安全些。到时即使不能建功立业，看门护院，也不失为富家翁。”

“我等虽有修为在身，但兵家战阵的杀伐气，阵法对我等也是大为克制的”孙匡意解释道。

“再则修者不能肆意妄为干预战争，胡乱干预，随意杀伐。天自降劫杀之。”

陈云栖猛的问到：“孙兄姓孙又是吴越一带的望族，祖上不会是兵圣吧？所以对兵家事如此了解”

孙匡大有深意看了陈云栖一眼承认到：“在下确实是兵圣后人，说来惭愧，年代久远，兵圣他老人家当年就是传下来什么，也保存不到今天。但确实是自炎末鼎足三分时吴大帝那一脉相传下来的。”

“那倒是失敬了，孙兄祖上还是皇帝出身。血统高贵。”

王平一拱手。

孙匡连称不敢，苦笑：“只是听上去威风罢了，架子大，威风不散，内里的光景自己清楚。”

杨放嘿嘿笑道：“照这样说，我祖上还是弘农杨家呢？王小子则是太原王氏，陈兄是陈国后裔，田齐一脉。”

王平折损他道：“呵，杨兄真是不学而有术。天资聪颖啊。日日喝花酒眠青楼还有如此见识。”

孙匡大笑道：“王兄其实也没差，往祖上追溯，我等都是炎黄二帝当年传下来的苗裔呢。”

王平道：“鄙人不才，家有谱系记载，确实是大禹之后。确凿无疑。只是不是嫡传”

杨放嘿嘿笑道：“好好好，家世煊赫。”

“这其实也没什么，有个显赫祖宗也只是说起来好听。没什么实际用处。

我将来要是发迹，让后来的陈姓人都认我为祖宗才是件快意事呢”陈云栖从容道。

杨放听了上前搂住陈云栖的腰笑道：“云栖兄真是对我的脾气。”

王平忽的说“据前景朝方士望气言，高山无水，明月别枝。五百年后，梁沛间将有真人兴。莫之能当。算算时间，正应在今日。不知该是那位。”

“王兄此言，就未免扑风捉影了。五行谶纬之言不足为信。岂不闻子不云怪力乱神。”

孙匡不以为然道。

“可历史上有明文记载，那个以火德闻名的王朝炎，在覆灭以后。中兴之前，已经天下流传赤钹符，说明光武帝刘秀将再次复兴炎朝。”

王平反驳道。

孙匡争论道：“那只是后人附会罢了。亦或者南阳出身的天子刘秀为了证明自己的顺从天命而编撰出来。

血战昆阳，说什么陨石天降，风雨大作，鬼神怒号助阵，这不是太荒唐些了吗？”

“炎朝气运未终，所以催出这么一位人物，来复兴炎朝。天意庇佑之下，自有种种令人难以相信的奇异之处。否则四十万对八千。单单以人力如何得胜呢？非独人谋亦有天命。”

“自古兴亡，皆以德而兴，德薄而亡，大禹以德兴，治水患，定九州，王天下。夏桀以暴亡。

商汤又以德兴。传至纣王以无道亡。

文王武王又以德匡服天下，周公制礼，传世八百。此前世之教训。岂不闻圣人言：皇天无亲惟德是辅？”

王平笑道“真迂腐儒生，侈谈仁义。临事唯唯，不发一言。

平日袖手谈仁义，临了一死报君王。某常常叹息祖龙当日还是坑杀太少了。”

“阴阳纵横家，常常妖言惑众，煽动暴乱，敢倡不臣言。

我也深恨炎武帝当年禁绝不够干净。非但当年该用鼎烹杀主父堰，还该将天下的阴阳家门人杀个干净”

二人借着酒劲在那争了半天，唇枪舌剑斗的激烈。

陈云栖在旁边看得清楚。

这两人一个是纵横阴阳家的门人。一个是儒家的坚定信徒。主张有所冲突，撞到一起。可不打的狗脑子出来？

道统之争，自古以来最是厉害，毫无余地可言。

岂不闻亚圣孟子他老人家骂墨子杨朱等人是无父无君丧尽天良之辈？

更骂自己和主张不一样的儒家学者曲解了圣人之道，吃里扒外，尤其不肖。

韩非子则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要君主严行禁止这两种人。要知道这位早年可也是学儒出身。连同门学艺的师兄弟都不放过。

至于横扫六合的大秦帝国宰相李斯就更绝了。学习在儒家大师荀卿门下。却信用法家。又一手坑死师弟法家领袖韩非子。又劝谏祖龙皇帝焚书坑儒。禁绝诗书。

而号称与世无争的道家也未能免俗，在炎朝初年得势以后，道家头号信徒窦太后，逼迫当朝大儒在猪圈持刀杀猪以羞辱儒家。

所以可以说这两人争吵是古之遗风，毫不奇怪。

不吵才是怪事

陈云栖连忙调解道：“我看我等还是讨论讨论，怎么招募部曲的事情吧？”

二人这才停了下来。杨放正拿了杯酒，边笑个不停，听的痛快呢。

“不先威众，无以成事。我看还是观望一二确定无疑在谈此事。部曲一招募起来，花费必然繁多。”

王平分析道。

孙匡本想说些什么，想了想道：“也好，王兄老成论事，所说也有道理。”

……

酒楼一聚，四人兴尽而散。转眼间就是国子监一年一度的开学日。

国子监的生源。由陈朝朝廷每年在各地按比例招一部分学生，以及勋贵子弟入学。另外朝廷中央各地主要部门，都有一定份额，以用来推荐本部门人才，以培养俊秀。

还有海外藩属国派遣而来的遣陈使。

不过如今天下南北对峙。周边小国也多是骑墙观望居多。如高丽，倭国。都是既认元魏为宗主国又臣属陈朝的。

常常前脚一队使者出发前往神都洛阳。后脚又一队使者就得出发前往建业。

很少有专事一国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国以小事大，非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谨小慎微不能得罪两者之中任何一个。

所以遣陈使并不多。就像是遣魏使也不多一样因为这表示着彻底倒向这两个庞然大物中的一个。很容易引起另一个帝国的怒火。

陈朝对此也心知肚明，也没办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九州大地自古贵为天朝上国。陈朝半壁江山已经尴尬至极，再没有远人朝见。实在无以立威于天下。

也体谅可怜这些小国的生存之道。上国到底不能和藩国一般见识。

此外国子监热入学手段还有皇帝特别加恩赏赐的入国子监。

北方归正人投奔挑选其中一二可造之材。入国子监以收中原众心等。但都不常用。

像陈云栖这种。就是暗卫府从它每年固定占有的名额。拿出一个推荐陈云栖上来就读。

更确切一点是临安暗卫府，在暗卫府里自然也是山头林立，在其他派别眼里陈云栖已经被打上临安派的标签。

反正临安选了他陈云栖。他那死去的父亲也是临安一脉。也没什么不可。

天子暗卫，免不了日后被骂天子爪牙。陈云栖心想。

孙匡是他父亲官品级够，算的上的勋贵子弟入学。

而王平是靠自己真才实学，在各地举办的选拔考试中了。又有主考选人的博士赏识他才选上的。

至于杨放这种就是他老爹确实有钱，给国家捐纳的银两也确实够多。皇帝过意不去，必须褒奖一二。

于是下诏恩赏杨家子弟入学国子监。属于特例。

而杨家这一代只有他杨放一个男丁。

陈朝只有江左半壁江山，财源少了户口繁多的中原大地。开销又太大。

海军，皇家体统维持，六部运转，朝廷官员俸禄，地方开销都是花钱的大头。

又偏邻海洋。所以为了收上来钱，大力鼓励海贸。商人地位也大大提高，但按传统观点依旧遭到一定歧视。

所以一般情况作为国家最高学府的国子监是不会招收商人出身的学生。

国子监学制五年，结业以后，如果有导师推荐，主管国子监的祭酒许可，是可以继续留下深造的。

也可拜入各大博士的门派。如果被赏识的话。

开学日，学生皆换上国子监所发的统一服饰。锈有云纹的黑布袍子。以及青竹冠。

据说这传是遥远前代的太学服饰。

青竹冠是过去一重视文治的皇帝发明的。

而黑布袍则传之上古时侯有名的学府稷下学宫。

陈云栖与众人说说笑笑往广场走去。芳草萋萋的草坪上学生们站好队。等待祭酒发言。

一身黑衣面容严肃留着长须的国子监祭酒和十几个博士坐在那里

祭酒见学生齐了，站起来发表国子监开学讲话。

杨放无聊，站在陈云栖旁边传声道：“这老头据说是法家学派的领袖之一。为人最是古板方正。据说他三孙子纳了个秦淮河女子为妾。被他打断了腿。一年不能下床走路”

孙匡站在后面和王平一起。传声道：“慎言，据说祭酒大人有一得之神兽獬豸趋利避害的神通，杨放你慎言。”

“我又没说出来，山羊胡子老头能知道？他什么境界这么厉害”杨放轻佻传音。

“凡有言必被知？”

陈云栖对此神通很感兴趣。

“可是，我刚刚感觉到他往我们这边看了”王平淡淡传音。

孙匡愣了一下传音回答道：“差不多，但没那么神。只是一种隐约的感应。”

“大概七境巅峰的样子”

杨放，听了孙匡的话传音道：“闷葫芦你说的刚刚吓我一跳，嘶，山羊胡老头居然是七境修为，真是厉害。我不敢议论他了，估计一个巴掌能把我拍死”。

王平不理他，传音道：“陈兄你说的凡有言必被知，恐怕只有传说中的那几位大神能做到吧。飞升仙人都没听说过有如此神通”

孙匡传音道：“这倒未必，我听闻上古时期有一种无上神功，修炼到高深处，凡有人谈及他，无论身处何时何地无论善意恶意都能感知到。”

“什么神功这么厉害，真要修成天下间还有人算计得了他？”

王平讶然

“你可真是一肚子坏水”杨放吐槽道。

孙匡：“这神功我也不知道姓名，据说创出这无上神通的大能上古时期就是一个忌讳。要是提到他这功法名字也会被他感知道，所以久而久之无人敢提。功法名字于是也失传了。”

杨放：“这么厉害，说的我都有点怵得慌。”

陈云栖听的入神，浮想联翩。

前世神话中全知全能这一世居然似乎有人，不，是有神能做到。走到那一步的修者足可称之为神了。

众人传音聊的愉快，上面老头已经讲到了斗法的安排

孙匡传音：“大家听听看吧，武科一场不赢确实丢人。诸位上点心。文科就很宽泛，凡有所长都行。”

“开学测试的用意是能让在坐的诸位博士知道你们从全国各地来的这些学生中有那些是可塑之才。

比斗分为两种，文科和武科。

文科让学生从作文，书画，射箭，练丹，炼器，阵法，辩论，傀儡等百艺中自选一种或数种自己擅长的进行考察。自有博士观察学生的表现来度量学生的发展潜力。

武科就简单了。随机抽签斗法三次以衡量学生的修为和实战能力。”

因为只招收年在二十以下的学生，所以学生修为大多在先天境左右。

也还称得上公平。陈云栖心里想。

一身黑袍的祭酒又拿出一面铜镜道：“我这照骨镜乃法家器物，器灵最是公正，本次测试严令禁止作弊，国子监乃国之学府，严令禁止投机取巧，如有作弊者必将取除入学资格然后严惩不贷。”

“另外武科测试严禁下手狠毒，没有同学之间亲近之心的行为！好了开始吧”黑袍老头坐下了。

铜镜悬在天上照耀一切。

陈云栖先抽中的是武科，也就是先斗法三场。

他跟着一同抽走的人往东边的校场走。选中文科的则去西部的百工阁。

每个学生自有一位前辈前来引导。一绿衫女子，便是陈云栖的引导者了。眉目秀美，面容白皙。

陈云栖问了好请教：“前辈，请比斗有什么注意的”

女子吃吃一笑道：“就是祭酒说得了，下手不要太重。除从以外别无忌讳”两人边走边说

“在下陈云栖，前辈芳名是？我这样称呼你总觉得有点奇怪。”

“姓王名神爱，就是在下了。好了到地方了。”

王神爱笑道。

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场地。青石砖铺地。

“别看是寻常青砖，被博士们施过法，坚固异常。以你们的实力恐怕损坏不了。好了去抽签吧。”

王神爱解释道。

一个峨冠博带的年轻人坐在那里。梓木桌子上摆着一个木筒。已经有人排队等着抽签决定对手了。

陈云栖心里些微有些紧张。搓了搓手。

王神爱笑道：“大可不必，师弟.其实就是全输也不要紧。毕竟博士们看得是你是不是可塑之才。

就是争斗不过别人，也没什么如果百艺之中有天赋也是大有可能会被博士赏识瘦为徒弟的”

陈云栖摸了摸鼻子苦笑，他正是太清楚自己了。才知道这争斗最好尽力全赢下来为妙。百艺之中，真不知道自己能选哪个。无一擅长。岂不坏事。

等待过程两人聊了起来。

“每个学生基本上都有博士指导吗？”

陈云栖问

“差不多。国子监里朝廷本身的，道宗佛门这些大门派派来的足有几百个博士”

“也就是也有没有博士指导的？”

“也有，不过有许多是道心坚固，或者说自以为是。相信全凭自己即可。不需要师傅指点的”

“什么样的人会没有博士指点？”

“来国子监的多半没有天赋上的问题，多是性格上的问题。学弟你得明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所以不必担心没有博士指点”

“也是”云栖释然

“学弟叫什么名字？”

王神爱浅笑问

“陈云栖，耳东陈，云朵的云，栖，”陈云栖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是那个栖字

“啊我知道了，是栖息的栖对不？”

王神爱轻快道

“对”云栖点头

“陈兄聊的真是开心”远处传来声音，云栖转过头去看，赫然是杨放。傍边则跟着一位身穿白裙，面如寒霜的姑娘。

杨放上来见了礼就要云栖介绍王神爱。

王神爱嬉笑说了名字。那清冷姑娘略微点头见过。淡淡道：“杨汐晴”

陈云栖忍不住失笑。性格轻快的杨放分到这么一位性格冷淡的指导师姐真是有意思。不知道是那位博士的慧眼。

国子监历来给新入学的学生配一个指导师兄或师姐。由博士阅览每个入学学生的卷宗分配。

以备请教不懂之事。或者说培养同学亲近之情。

来国子监入学的学生不出意外都是未来陈帝国的精英。

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常有助于加强帝国的凝聚力。

这是某一代国师的主意。他主张国子监办学要无拘束，自由。

因为天才总是有个性的。而除了道宗，佛门等大宗的年轻一代领军人物。陈朝天才多来国子监就读。甚至天家皇子也不例外

所以要有足够包容开放的氛围来让天才发挥潜力。

这是那位国师的主张。他辅佐了三代陈朝皇帝，中兴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