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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南城门外,马车在雨夜碾过泥泞,将三角钉洒落在城墙外。睡梦中的虎狼军被叫醒,穿上铠甲,拿上武器,披上蓑衣,奔赴城墙。
这场雨很突然,也很大,从午后到现在,三四个时辰,雨势一直不减,道路上的积水都有小腿肚子那么高了,纵横交错的街道变成了一条条小河在肆意的流淌,这座千年的王城宛然漂浮在水中一般。 北门的城墙上,每一个垛口下面都蹲着六到八名虎狼军的士兵,眼睛都紧盯着垛口,雨水浇在他们身上,没一会便湿透了他们的蓑衣,沁入他们的铠甲,滋润着他们的肌肤。好在现在是夏季,就算湿透了,也还能坚持! “啪!”一个铁爪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某一个垛口上! “来了!”
“来了!”
“···” 城墙上的士兵相互传递这讯息,同时手中的军刀出鞘··· “啪!”
“啪!”
“···” 一连串的叮叮当当响声此起彼伏,城下的信阳军开始攀爬。 张清芳抬头望着正在快速攀爬的士兵,嘴角都上扬了起来,仿佛在嘲笑敌人的愚蠢,在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 “嘁哩喀喳!”
“啊!”
最先爬上城墙的士兵,还没等他高兴,就被守在垛口下面的士兵乱刀砍死!脸上的还残留着僵硬的笑容。身体被虎狼军的将士直接从城墙上扔到城内!地上的鲜血很快便被雨水冲刷干净。 第一波士兵接二连三的爬上城墙,但是等待他们的确是虎狼军的屠刀。虽然后上的士兵听到了城墙上的打斗声,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是他们无论是体力,还是人数上都处于劣势,所以即使抵抗,也改变不了他们被砍死的命运。 张清芳在下面只能依稀听见一些零星的打斗声和喊杀声,根本看不清楚城墙上的情况,以为只是被守城的虎狼军士兵发现,双方交战而已,便催促第二波士兵尽快前去支援!她哪里知道第一波士兵已经全部被斩杀在城墙上。 第二波士兵顺着第一波士兵的留下的绳索,奋力的向上攀爬,虽然是雨天,城墙十分的湿滑,但是这些信阳军士兵的动作依然十分迅速流畅,丝毫不受这大雨的影响。此次张清芳为了这次夜袭,专门挑选身体灵活,擅长攀爬的士兵。 第二波士兵很快便攀上城墙,但是等待他们的依然是等候在侧,虎视眈眈的虎狼军! 一阵交锋之后,信阳军的士兵依然寡不敌众,惨死在虎狼军士兵的刀锋之下。 “我们为什么不将他们攀爬城墙的绳索砍断?”
一名虎狼军的士兵说道。
“砍了,他们还怎么爬上来,他们爬不上来,我们还怎么砍他们的头颅,不能砍下他们的头颅,我们靠什么领赏钱呀!”另一名士兵兴奋的解释。
“哈哈···也是!”“你们两个别他娘的废话,给老子盯紧了,要是放跑了一个,老子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
一名军官模样的士兵吓唬两个人,两个人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多言,继续等着肥羊上墙!
信阳军一波又一波的爬上城墙,一波又一波的被守在城墙上的虎狼军斩杀! 一连几波下来,城墙上的虎狼军几乎毫发未伤,但是攀上城墙的信阳军却无一生还,只是作为此次夜袭的指挥者张清芳并不知晓城墙上的发生的事情,她所了解的是信阳军一波又一波的攻上城墙,胜利已经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几波之后,张清芳才意识有些不对劲,那就是这么多的士兵攻上城墙,可是交战的声音一直不大,而且还断断续续的。 “先停一下!”正准备攀爬的一拨人被张清芳呵住。 张清芳转头对着身边的一名将领询问到,“唐将军,已经有多少士兵攻入城墙了?”
“一共六波,有六百人!”
唐建军回答。
“六百人?”张清芳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春雷炸响,一道闪电从夜空划过,留下短暂的光亮,张清芳依稀能够看见城墙上的跺头,但还无法看清楚上面的情况。 “唐将军,派几个身手不错的上去看一下情况!”张清芳说到。张清芳也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但自己不得不谨慎一些。
唐将军随手指点了几个人,“你!你!你!你们三个上去看一下情况,如有情况,以信号弹示警!”“是!”
被点名的三名士兵,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城墙下,伸手抓住绳索,用力一扯,脚踩城墙,便如猿猴一般矫健的向着上方快速的攀爬而去!没一会功夫,城墙上便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叮叮当当!”
“嘁哩喀喳!”
“咻!”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从天而起,在雨夜依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中计了!”
这是张清芳的第一反应。
“被发现了!”王海也反应过来。
“撤!快撤!”张清芳调转马头,振臂疾呼。
王海直接从跺头后面站起身来,高声大喊,“弓箭手准备!”城墙上的弓箭手看到其他同伴都在斩杀敌人,早就安耐不住了,听到王海的命令,心中也是一震,长弓拉满,箭指城下! “十步,射!”
“咻!”
上千支箭矢一起射出,击碎雨水,划过夜空,向着下面的敌人笼罩而去! “啪!”
“啊···” “嘶嘶···” “···” 一时间,城墙下的信阳军中箭后的嘶喊声,马嘶长鸣声,雨水落地声,春雷炸响声,混在一起,让张清芳带领的信阳军更是胆战心惊,慌不择路··· “二十步,射!”
又一轮的箭矢破雨而来,射中了士兵,射伤了战马,射破了敌人的胆。 “撤退···”张清芳声嘶力竭的喊! “咻!”
一直无情的箭射穿了张清芳的胸膛,她看着胸前滴血的箭头,嘴角扬起了微笑,笑自己自负,笑自己轻敌,笑这雨太急,夜太黑··· “啪!”
身体一倒,整个人直接摔下战马!
“三十步。射!”箭雨刚过,又来一轮··· 如此每一次都加十步,一直射到一百步开外,方才停止射击! 信阳军五千铁骑,在这次夜袭中死的死,伤的伤,已经完全没有来时候的气势。正所谓:信誓旦旦而来,仓惶四窜而去。 一场雨夜下的攻城与守城的战斗就这样落下帷幕,奔袭而来的信阳军是想要杀虎狼军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却被守在城墙上的虎狼军杀了个措手不及,丢盔弃甲。信阳军这次心里实在憋屈,见到敌人的全死了,没见到敌人的死了几百人,逃走的也是多半也受了伤。信阳军心里憋屈,守卫在城墙上虎狼军也打得不痛快,虽然杀敌很多,但都没费什么力气,其他三门的虎狼军更是连敌人的影子也没见到,白白地蹲在城墙上淋了一宿。 这场奇袭与守城之战,更像是指挥者的一场博弈,无论是虎狼军还是信阳军,都不过这棋盘中的棋子而已。 但是这样的结果是司伯谦愿意看到的,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地瓦解敌人的进攻。 轩辕恒一听说此次战斗的战况之后,更是对司伯谦赞叹不已,“论谋略,我不如伯谦呀!”
第二日,放肆了一夜的雨终于渐渐小了下来,天空也渐渐亮了起来。王城的北门下确实一片狼藉。 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泡在水中,零落的箭矢或插在地上,或躺在水里。几匹战马散落在那里,显得寂寞而孤单。 “吱呀!”
王城的北门被打开,一队虎狼军从城内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辆空马车。 虎狼军的士兵开始展开地毯式地搜索,查探城外这些倒在地上或者水洼里的敌人是否还有活口,马车跟在后面将一具具尸体抬上马车,把散落的兵器扔到另一辆马车上。马车满了便拉回去,再回来继续拉··· 昨夜雨大,伸手不见五指,其实只要当场没有被射杀的,大都逃走了,如今躺在这地上的身体也都凉透了,没几个活口。 “嘤···” “嗯?没死?”
虎狼军的一名士兵用自己的刀鞘翻动了一具尸体,仿佛听到那具尸体发出了声音,因为自己听错了,于是便上前探查他的呼吸。 “还有呼吸!”
“这里还有一个活的!”
士兵喊其他的伙伴,合力将其抬上担架,并抬到城中就医去了。这未死之人便是张清芳。 其他的士兵继续搜索,马车依然来来回回地运送着尸体,运送着兵器。 张清芳胸口中箭,其实并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只是疼晕了过去,后来又在雨水中躺了一夜,流血过多,并且伤口有些发炎,引发高烧。刚才被那士兵翻转身体的时候,扯裂了伤口,才疼醒了。 张清芳被抬到琼林苑接受医治,恰巧遇见王岩,王岩一眼便认出躺在担架上的张清芳。 王岩亲自护送,将张清芳抬到一个房间,请了几名医师前来医治,但那几名医师都说张清芳的箭离心脏太近了,不敢出手,最后还是请擎苍院的罗堂主出手,帮张清芳拔出了箭矢,缝合了伤口,开了药方。 司伯谦在得知擒获了张清芳之后,大喜过望,一再叮嘱王岩一定看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