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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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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这异乎寻常的寂静空气,赤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加快了一些,他不知道外面的雇佣兵为什么还不冲进来。可就在下一秒,他忽听到外面爆发出异常慌乱的喊叫声。

“是神御六合!大家赶紧分散!啊——”

“哒哒哒哒……”

“注意阵型,大家火力压制!”

“咚!”

病房的墙面上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墙面上迅速裂开几道闪电纹路般的缝隙。

“哒哒哒哒……”

“你给我去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外面枪声密集如雨点般传来,其中混杂着人群慌乱而惊恐的喊叫声。

“……哒哒哒哒哒,咔,咔……”

“大家镇定,注意补上火力点!”

“咚——”

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但这次的声音听着更高远一些,感觉像是楼上传来的。

“不要慌!大家保持阵型,分散射击!”

“哒哒哒,啊——”

“你给我……咳——”

“……”

“……”

赤注意到,外面短促而紧张的战斗仅仅持续了四十六下心跳,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呀——”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她扎着一头清爽的马尾辫,那身黑色紧身衣上残留着的血迹正在顺着玲珑的身体曲线往下滑落。

来人正是星。

“你还好吗?我们走吧。”

星浅浅一笑,明亮的双眸中带着一股柔和,似乎刚才外面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赤跟着她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走廊的地上、墙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横七竖八地或躺着或挂着总共三十多号雇佣兵。

赤的心里不由得对星产生了一丝敬畏。

星走在前头,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丝毫没有在意,甚至根本不担心赤会溜走。她那黑色紧身衣包裹下的高挑而曼妙的身材十分有料,但走在这条长廊里,看起来却有了一丝妖艳的感觉。

出了医院大门之后,赤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医院那副题着未来医疗中心的牌子已经歪斜地瘫倒在医院门口的栏杆上,医院的周围长满了荒草,一切都显得十分荒凉。

走在路上,不时能看到野草从断裂的柏油路面上生长出来,路中央的绿化植物也疯长起来,路旁的护栏也早已生锈坍圮,歪倒在一旁。

赤感觉这里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很奇怪是吗?”

星微笑着转过身退着走。“这里跟你印象中的似乎不一样。”

“我对这里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赤摇摇头,虽然星对他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但他明白自己在星面前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现在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很正常,这属于休眠综合征的一种状况,等过一段时间或者遇到激发点的时候你就会想起那些事情。”

“你对我很了解?”

“不,我也是这个生命周期中第一次见到你。”

“那些雇佣兵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杀我?”

“他们都是伊甸园的人,他们需要用到你的大脑来开后门。”

“什么后门?”

“一道通往统治世界的后门,同时也可能是毁掉世界的后门。”

赤心里表示怀疑,但他没有证据,只能姑且先听她这么说吧,毕竟,还能怎么办呢?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这是我的职责!”

“那,为什么是我?”

“这一切,都是你的选择!”

星说得很郑重。

赤却问了个寂寞。

他不相信星所说的话。毕竟,谁会上来就相信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自己完全掌控不了的陌生人。

但从星这里,他也能确定一些事情,那就是有一群伊甸园派来的雇佣兵打算杀他。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你必需跟我走,只有完成红灯计划,世界才能稳定。”

“什么是红灯计划?”

“这个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

赤感觉心里好像有几只马在走来走去,而且这些马还都姓羊。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让赤很不舒服,他总觉得做事就必须得明白目的。

“叮——”

“啊!”

赤正在他那空白的大脑中不住地搜寻,想找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可忽然却感觉到大脑中央有一阵刻骨的疼痛钻进来,同时还伴随着异常激烈的耳鸣声。

“你别多想。来,把这片药含在嘴里。”

星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赤,另一只手拿出一颗浅蓝色的圆形药片喂在了他的嘴里。

“这……这是什么药?”

赤感觉这药片吃起来嘴里有丝丝凉意,而且药片在嘴里化得特别快。随着药片在嘴里化开,他感觉大脑中的那股疼痛缓解了不少。

“这是能缓解休眠后遗症的药。你休眠的时间太长,大脑的任何感受都会被过度放大,从而刺激到一些颅内神经。而这药主要是降低大脑的感受灵敏度的。”

“这会不会影响我的行动?”

赤虽然知道哪怕自己的身体状态完好,恐怕也不可能从星的手上逃脱,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到你。”

星的脸上洋溢起了一抹不容任何人质疑的自信。

“兹——”

“嘿嘿嘿……小妹妹,说大话是会闪了舌头的!”

路旁的一个生锈了的喇叭里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蜂鸣声。接着又传来一阵狡诈沙哑的声音。

星向着喇叭看了一眼,接着她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早已被锈渍腐蚀的蓝色集装箱上。

赤也向着那边看过去,只见从集装箱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身穿破旧的暗红色的大号西装,与他那瘦长的身子骨极不搭调,脚上穿着一双精致的绿色鳄鱼皮的皮鞋。

等他走到近处,赤看到他的左脸颊上有一条蜈蚣型的长长伤疤一直拖到耳朵后面,一头乱蓬蓬的枯黄头发半搭在一双睁得如同硬币般大小的浑圆眼睛上,显得格外渗人。

“小心!他是暗影团的小丑。”

星挡在了赤的身前,低声提醒了一声。

小丑走到两人跟前,咧嘴一笑,原本就渗人的脸上此时又多了一张弧度十分诡异的嘴,看着让人更加难受了。

“小妹妹,咱们来谈一笔交易怎样?”

星随时准备动手,但为了顾及赤的安全还是问了一句。“什么交易?”

“我想用你的命来换他的命,你看怎样?”

“那得看你的本事了。”

星丝毫没有被他的威胁吓到。

“嘿嘿嘿……”小丑笑着后退了几步,“我最喜欢像你这种信念坚定的人,这样我才能玩得尽兴。记住,小妹妹,活得久一点,不然就不好玩了,嘿嘿嘿……”

小丑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五颜六色的西瓜小球,接着伸手一捏,小球发出“叽——”的一声怪响。

“第一次见面叔叔也没带什么见面礼,这个小玩意就送给你了。”

说着小丑就将小球扔了过来。

星眼见那个小球飞来,赶紧迅速上前两步,一把握住小球后甩手往旁边一扔。那只彩色西瓜球急速飞向了一旁的一辆少了一只轮胎的卡车头。

“嘭——”

一声巨响,火焰与浓烟在那辆卡车头上空腾起了一团蘑菇云,而剩下的残骸也在大火中猛烈地燃烧了起来。

赤吓了一跳。他见到小丑扔过来那个小球的时候心里也很排斥,但他想的最多只是不要他的东西,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竟然就是武器!

“嘿嘿嘿……这个小玩意不好玩吗?那叔叔就陪你玩个好玩的游戏好不好?”

小丑依然咧者嘴在笑着,可这笑容看着却格外阴冷。

星见到小丑丢完这个小球迅速跑开,她知道必须趁着现在将他一击致命,绝对不能给他腾出手的机会,否则这场仗会拖很久。

“嘿嘿……原来你也喜欢玩游戏。”

小丑似乎很得意,脸上的笑容更渗人了。“我们来玩什么呢?对了,咱们就来玩鬼抓人好不好?”

星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根一尺来长的黑色军刺,她以蛇形路线往前冲去,与小丑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

“小妹妹你这是想当鬼喽?”

小丑一直在笑。“嘿嘿嘿……叔叔就在这里,快来抓我呀。”

“啊嚏——”

小丑眼见着星冲到面前,忽然仰面打了个喷嚏。

星当即右脚一点,停住前冲的身形的同时整个身体一转,如同游龙一般迅速绕着小丑扭到了一旁。

赤见到小丑面前的那片柏油路面上竟然开始“丝丝”冒起白气,而路面也迅速被腐蚀出许多小孔。

“嘿嘿嘿……小妹妹,现在轮到叔叔来抓你了!”

小丑阴恻恻地笑了笑,接着大摇大摆地向着星走了过来。

星握紧手中的军刺,她绝不会放弃自己的使命。

“嘿嘿,小妹妹,刚才就算是你抓到我了,现在我来当鬼好不好?”

小丑笑着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从身上的大小口袋里掏出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呀,怎么找不到了呢?”

小丑挠挠头,接着看了看赤。“啊,在这里了。”

说着便跑向了赤的身边。

星赶紧绕过小丑,挡在赤的面前,手中军刺直指小丑的眉心。

“哈!小妹妹你让一让,你挡着我的玩具了。还是说,你就这么想陪叔叔玩?那叔叔来啦!”

小丑说着就像星扑了过去。

星微微伏低了一些身形,在小丑跑到距离她只有两米的距离时忽然窜出。她想凭着自己的装甲应该能够扛住一次小丑所拥有的最大火力,而只要让她近身,那就必定能将他击毙。

“嘿嘿,”

小丑似乎没想到星竟然敢如此放手一搏,脸上的笑容稍微僵了一下,随即他拎着自己那宽大的西装一抖,身体赶紧往后退。

只听“哗啦”一声,从小丑身上抖出不少东西,这些东西相互碰撞着往前滚去,不住地“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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