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她。我怎么可能主动去看顾天一。象他那样的人，最好和顾晓晖一样被关在某个地方或者从世界上消失。我象躲瘟神一样躲他还来不及。我拿着手机，浏览着上面的新闻，突然看到一条发于半个小时前的新闻，省安西城西汤里捞火锅店发生一起打架斗殴事件，店老板董XX肚子上挨了几刀，已经送往医院抢救。我吓的一个哆嗦。省城分店，老板姓董。那不就是顾晓晓大哥所在的那个店吗？既然是官方消息，一定是真的。我将崔浩宇叫来，让他查一下那家店的电话，他立即在手机里找到了。我打过去电话，大声问对方：“报警了没有？”

“没。”

“为啥不报警？”

“董经理不让，说一旦警察介入，会对经营带来负面影响。你谁？管这么多干吗？”

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一个人的脸在我眼前呈现出来。我问：“你是宋玉芳吧？”

对方似乎吃了一惊问：“你谁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笑了下，说：“我是你们店墙上挂着的那个人。这才多长时间，你就记不得我了？”

“对不起啊，何总，电话中声音变化特别大，我没听出来。不好意思啊。”

宋玉芳的声音里都是抱歉。“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们店是咋回事？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向我报告。”

“何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再说了，老板出事了，他不发话，我们这些普通员工也没资格啊。”

宋玉芳的话不无道理。“你们店没有大堂经理吗？”

“有啊，她姓周名静宜，正在忙着招呼客人。”

“都出了这么大的事，店里还有客人？”

宋玉芳说：“是啊，董经理走的时候，叮嘱我们要正常营业。”

我一时眼眶有些湿润。这个董春喜，自己都生死未卜，却还想着店里的生意。“你让她事情经过详细写一封材料，然后将监控影像资料拷出来，我马上去省城。”

“好的。”

还没挂电话，顾晓晓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她有急事要去省城一趟，让我去医院照顾崔慧琴。她一定是也得了董春喜出事的消息，不然怎么会这么着急。“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她说：“我有个朋友生病了，让我去照看一下。”

“什么样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不想听她说谎，想听实话。那想到她不耐烦地说：“你这是干吗？我是不是放个屁也要向你汇报一下？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挂了。”

妈的，这是说谎的理由吗？血浓于水。一点不假。可是，我和宋玉芳说过我马上要去安西的。如今顾晓晓走了，崔慧琴身边是离不了人的。指望顾天一是靠屁吹灯。我只好给宋玉芳打电话，说我临时有事去不了了。她说：“是吗？那太遗憾了，我还和大堂经理说你要来，她说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她是那样说的吗？”

“是啊，上次你来的时候她有事没在，所以就特别的想见你。”

“我又不是大明星，见我干吗？”

宋玉芳笑声传了过来，说：“你比大名星好看多了。你来不了，汇报材料怎以给你？”

我说：“笨蛋，你不是有我微信吗？发我就行了。”

宋玉芳娇笑着：“是啊，瞧我咋这么笨呢。”

我猜想董春喜在安西分店这件事崔慧琴一定是知道的。她一看到我就问：“晓晓出发了？”

我立即就知道，顾晓晓是省城是经过了她同意的。“不清楚，妈，你们是不是在省城有亲戚？”

崔慧琴摇了摇手说：“没有啊。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觉得晓晓一定有事在瞒着我。”

“瞒着你好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即使你知道了，你能解决得了吗？”

“什么样的事那么难办？”

崔慧琴可能觉得自己口气有些狂枉，顾左右而言其他：“东东呢？你没去接他？”

“豆豆去接他了。妈，晓晖的事你没有怨她吧？”

崔慧琴说：“我有那资本吗？晓晖这孩子太不地道，她是他表妹啊，他咋能对她下手？这事我妹妹不知道，不然的话肯定不会罢休的。”

她这话说的还有些良心。“那是，晓晖咋能干这事呢？你知不知道，我爸还要去找人家豆豆的麻烦，让他赔他儿子。”

“别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崔慧琴很是气愤。“他最近还可以吧？我听豆豆说他也没去找她。”

崔慧琴瞪了我一眼说：“你今天是咋的了？老提他干吗？怪没劲的。”

“我还不是不放心他吗？我们在省城呆了一个多星期，他没闹出些动静来，我挺好奇的。”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他去了省城安西，你不知道？”

顾天一去了省城？这还真有些意思。怎么他一去省城，董春喜就出事了？难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他有关？“他去省城干吗？你都回来了，他还不回来？”

“我哪知道？不提他行不行？”

我心想，说的好听，自己男人去祸害自己儿子去了，她还蒙在鼓里。反正，她不和提董春喜，我当然也不能说出来。“好吧，我给你请一个护工好了，晓晓不在，我侍候你有些不便。”

崔慧琴说：“你是不是烦我？”

“没有啊，妈，你多心了。你也知道，我妈一个人带婴儿，我不在家她不行。”

“你倒是挺孝顺的。都说养儿防老，可怜我生了这么多孩子，到头来身边连一个侍候的人也没有。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他妈的良心叫狗给吃了。”

崔慧琴突然变脸，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崔慧慧死亡事件，她是知道内情的。而且我答应过她，以后一切都要听她的。“妈，你干吗生这么大的气？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在这里陪你还不行？”

我这个人总是这样多变。即使是正确的决定，只要有人提出异议我就会改变主意。“陪你娘个头啊!要照顾得自觉才行，你这么不情不愿板着一张脸给谁看？”

她骂的很是难听。我不是不笑，而是笑不出来。省城的分店出事了，其他城市的连锁店呢？会不会也发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