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赶回去的，程夏已经回家休养了。凌家人都在，只是气氛有些凝重，虽然季宴说老爷子很冷静，可宁凤衾分明也看出了他的憔悴和勉强。“回来啦？你们俩关系近，去劝劝夏夏，不要想不开。”

凌立原见到孙女回来都笑不出来了。宁凤衾点了点头：“您也不要太难过了。”

凌立原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当没有缘分吧，她别留下什么阴影就行，你快去吧。”

宁凤衾点了点头上了楼，凌越正好下来。“夏夏怎么样了？”

凌越表情严肃：“一时肯定过不去，慢慢来吧。”

宁凤衾到房间门口敲了两下：“夏夏是我。”

“进来吧。”

宁凤衾推开门，程夏靠坐在床头发呆，脸色还有些发白。宁凤衾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将她抱住，程夏没说话，但她感觉肩膀上逐渐有了湿意。她轻拍着程夏的背：“哭吧，哭出来好受点。”

程夏哽咽道：“是我没保护好他，是不是因为我之前一直不想要孩子，所以故意这么惩罚我的？”

“怎么还迷信起来了？”

宁凤衾轻声道，“他只是意外的来了，又意外的走了，而且这个意外也不是你的错。”

程夏坐起来，眼睛都哭肿了。“哭了这一回就不能再哭了，人就说流产也算坐月子，身体是最虚弱的时候，别留下病根了。”

宁凤衾抽了张湿巾给她。程夏默默的缓了缓：“这么远你还跑回来。”

“那你就别让我担心，快点好起来。”

宁凤衾跟她聊了半个小时i，等她睡着才下了楼。“人好些了吗？”

季宴也赶了过来。“情绪稳定点了。”

宁凤衾还是对那个撞她的人耿耿于怀，“被撞的监控视频有吗？我想看看。”

凌越眉头一拧：“别看了，看了也是难受。”

“结果都知道了，有什么不能看的。”

宁凤衾眼神凉凉的，“没了的是一条小生命，赔几个钱谁稀罕。”

凌越意外的看着一向温婉的妹妹竟这么强硬，他拿出手机打开视频。宁凤衾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就是楼梯口的一段，程夏是正常走着要下楼的，然后另一个肚子看起了已经四五个月的女人走了过来，从监控上看，确实是歪了下脚，然后将程夏撞下楼的。宁凤衾反复看了两遍，总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季宴最是了解她，一见她的神态不对，凑了过来看了看：“哪里不对？”

宁凤衾指着那孕妇出现的方向：“她崴脚之前忽然侧了下身，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凌越拿过来重新看了一遍，“好像是微微动了下。”

季宴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她是有意调整角度要把程夏撞下去的？”

“而且她马上就抓紧了扶手，未免反应太快了。”

宁凤衾看向凌越，“有没有其他角度的监控？看看夏夏没过来之前她在哪里做什么？”

这可是孕妇，而且看过监控后，谁都没有多想，更没揣测过这位同样要当妈妈的用心，被宁凤衾这么一说，连凌越都起了鸡皮疙瘩。他马上打电话联系了商场，不到半小时，那边就把视频调下来发到了他的微信。凌越直接连接到电脑上看，监控是她出事前半小时的，从育儿室到楼梯口一共三个监控头，都发了过来。上课的时候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十多个孕妇都在听课和实践，但中途还是有看到那个孕妇有朝程夏那边看了一眼。接着就是结束后，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走，程夏是先出去的，那孕妇也起身离开了座位。接着不对劲的地方就来了，程夏似乎是把什么东西忘在了座位上，出了门后又返回来拿东西了。然后那孕妇看见她进来，居然跟着停了脚步，等她再次出去后才走了出去。凌立原的脸色沉的吓人：“这分明就是蓄谋已久的，这人的身份是什么？”

凌越更是紧握着拳头：“只是一户普通的人家，可越是普通，有时候往往更容易被买通不是吗？”

“买通？”

凌立原皱眉，“有人故意要害夏夏和我曾孙？会是谁？”

季宴和凌越对视了一眼，都没说出怀疑的那个人选。千算万算，他们一直防着她对最痛恨的宁凤衾出手，却没想到会是程夏，而且还是对未出生的孩子，这个人已经疯了！“用孕妇来掩人耳目，制造意外，而且因为怀孕还可以免刑事责任，真是我小看她了。”

此时凌越对她再没有一分一毫的兄妹情分，眼里只剩寒意与痛恨，他起身拿起手机：“我去查！”

凌立原看着孙子出门：“到底是谁？夏夏在外面得罪过人？”

若这个人真是凌悠，那对于老爷子可谓是双重打击了，宁凤衾握住凌立原的手柔声道，“爷爷，我们暂时也是猜测。”

“猜测也要告诉我老头子！难不成这个人凌家还惹不起？”

凌立原厉声道，“就算惹不起我凌家也不怕，都欺负到我孙媳妇头上。”

季宴倒是很直接：“告诉老爷子吧衾衾，除了她没别人，早该对她寒心了。”

他这么一说，凌立原也不是傻子，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宁凤衾：“难道是…”宁凤衾抿了抿唇：“八九不离十就是凌悠了。”

凌立原觉得眼前都一黑，整个人往后仰了一下，宁凤衾忙扶住：“爷爷？”

“我没事，我没事。”

凌立原握着宁凤衾的手都不自觉的用力了几分，“她疯了吗？这些人有谁对不住她？有谁亏欠了她啊？她能下这样的狠手？！”

“她本来就疯了，她无所谓向谁下手，我们护的衾衾天衣无缝，她就找程夏，她的目的只是让凌家所有人痛苦。”

季宴摇了摇头，“以往对她越好，只会让现在的她越不平衡罢了。”

“造孽啊！”

凌立原狠狠拍了两下沙发，“都怪我，若不是我那么惯着她，怎么会让她养成这样的性子。”

宁凤衾忙拉住他的手：“她来凌家的时候都十一岁了，早就定性了，何况谁家不疼女儿，难不成都能养成这样？她天性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