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王座,便是季长恒。四个月多的身孕,已经能明显看出那有着凸起状态的腹部。他穿着宽松却不减华贵的睡袍,一举一动间,本就温柔的眉眼更是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如果不知道季长恒足以说是引起血族入侵的罪魁祸首,说不定真有人看着这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谐的一幕,真能认真的祝福一句。但世界上没有如果。好家伙,那是谁看到这场面,拳头不当场就硬了?合着我们在外面吃苦受罪,你个罪魁祸首居然被好吃好喝的养着过好日子?尤其是……眼睁睁的瞧着一个接一个的天灾上前对曦姮见礼之后,哪怕再怎么不屑,也会撑着点面子,对季长恒主动微笑着点头打招呼……他们是天灾啊!环境天灾们也就算了,毕竟和人类接触不多,但那些人性天灾们,哪个不是眼高于顶的?还和人类打招呼?反手就把头给你拧下来的那种打招呼吗?可现在,哪怕是高傲如人性天灾们,也向季长恒乖乖低下了头……凭!什!么!就凭他肚子里那块肉吗!人们不服。但再怎么不服,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对!还真就凭他肚子里那块肉!可为什么偏偏这个人是季长恒?是那个罪魁祸首季长恒?还有什么比只能眼睁睁看着让自己遭受苦难的罪魁祸首过好日子更难受的事情吗?没有!但凡换一个人,他们都不至于这么意难平!也正当人们恨得咬牙切齿,对季长恒深深唾弃的时候——最后一位天灾,懒惰天灾上场了。和其余的天灾们不同。懒惰天灾,他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觐见的。面容清隽的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懒惰天灾之后,身姿挺拔,垂眸的模样,清冷中带着种别样的顺服。是……“金元勋?”
瑟缩在角落中的林安秋是第一个认出他的。震撼之下,她瞳孔一缩。“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这么堂而皇之的跟在懒惰天灾身后觐见曦姮?听到这熟悉的声线,金元勋身躯毫不可查的一僵。在曦姮饶有兴趣的目光中,察觉到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对的懒惰天灾笑意微顿。他偏头瞥了一眼金元勋,笑意不达眼底间,只是轻轻一个抬手——外围的林安秋立刻好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直接扔到了正中位置。她跌坐在地上,发丝散乱下,本能的抬头,泪眼朦胧的看向了金元勋,意图伸手揽上他的衣角。谁知——“大人明鉴,我和她并不熟悉。”
毫不犹豫的浅浅朝着旁边挪动了一步,不多不少,正好能够避开林安秋朝着他伸出的手。现在的金元勋已经不是以前的金元勋了。尤其是在接受了圣血之后。如果这次自己不能顺利的留在这位血族少帝身边,找机会被少帝标记,成为真正的血族,那么等待自己的,不仅仅是懒惰天灾的手段,还有……那一次比一次痛苦的月圆折磨。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金元勋抿着唇,清冷的目光不再,只沾染着点控制不住慌乱的看向王座之上的曦姮。一个三心二意,两面三刀的女人而已,这个选择,谁都会做。“我和她没关系。”
这话……不就是在欲盖弥彰?直播间里很快便有“知情人”出来科普了一番林安秋的养鱼名单——金元勋这个名字,赫然在列。而坐在上方的季长恒就不同了。看着下方满是紧张的盯着曦姮神情,好似曦姮是否相信他的话,直接关乎到他生死之事的金元勋……不是,金元勋为什么这么重视曦姮信不信他和林安秋有没有一腿?有一腿又怎么样,没一腿又怎么样?弄得就好像是……想到某种可能,季长恒原先轻覆在腹部的手骤然一抖。果不其然,就在季长恒有所猜测的下一秒……曦姮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脸上已经毫无笑意的懒惰天灾。“你是来送礼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嗯?”
居然真是这样!季长恒呼吸急促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毕竟……瞥了一眼跌坐在地上,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金元勋的林安秋,季长恒眸色微暗。“殿下——他在骗你。”
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感受着林安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季长恒声音镇定。如果说,在一开始季长恒还会对林安秋感到愧疚,心有爱意的话,那么当他得知林安秋背地里所做的事情之后,这点愧疚与爱意,当即消弭殆尽。甚至于,一想到自己居然就是因为这么一个人而触怒了曦姮,季长恒就深感后悔。更何况……他抚摸着凸起的小腹。自己已经有了曦姮的孩子,他必须为了自己和孩子考虑。“金元勋是林安秋手下养着的一条疯狗。”
完全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会从季长恒嘴里听到这种话,连曦姮都愣怔了一瞬。然而,待曦姮回神之后……疯狗?真是一个准确的形容。所以刚刚季长恒和金元勋应该是在狗咬狗吧?有趣,这才一开头就这么有趣了吗?“哈哈哈哈!”
她在王座上笑的莫名,但全场却无一人敢质疑曦姮的行径。终于——曦姮笑够了。她捂着脸,手中的权杖轻轻点地间,缓缓起身。小蝙蝠们极有眼色的托起了裙尾,高跟鞋踩着地面,一声声的脆响中,曦姮走下了王座。她站定在林安秋身前,一句话,便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怎么我手里的男人,都和你不干不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