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阿姮很意外?”
淡定的坐在府衙内,赫然是那日一别后,已有长久时日不见的长孙长秦。他翩然微笑,端的是一副翩然君子的模样。“我本想去寻你,却不料还不曾去桃花坞,便与你在此处相会——阿姮,你看,你我是真的有缘。”
哦?是吗?偏头盯着身上萦绕着一缕紫气的长孙长秦,曦姮眉间微挑。倒是真没看出来,之前那奴隶小可怜,最后居然能够登临王位……“所以呢?”
她对此不置可否,笑的满是敷衍,只瞥着一边的办事官员。长孙长秦笑意一顿。但眼底的那抹不悦,转瞬即逝。“也是我想差了,阿姮来此,定然是有事要办,不知可有我能帮上的地方?”
嗯?静静的看着听到长孙长秦话语后,面色一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的官员,曦姮差点被气笑了。什么意思?这是在威胁还是彰显他的权势?“当然有啊。”
她掀起了眼皮。“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就已经帮我大忙了。”
此言一出,长孙长秦表情微凝,连那抹笑意都收敛了很多。他合上了手中的纸扇,还不等再说些什么……便见曦姮拉过了身后的沈嘉木与沈嘉禾。“我今日来,便是为他们兄弟二人转良籍,预备选好吉日成婚之后,再来合婚契。”
简短的话语,却比任何羞辱的行为都要来的令长孙长秦愤怒。意识到曦姮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后——“哈?”
他略有些苦恼的用着纸扇轻轻敲打自己的前额,看向那两兄弟的目光,却不沾丝毫的笑意。“可是阿姮,我此行来这里,便是为了与你成婚的啊。”
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这话的可信度,长孙长秦轻轻拍手,便有管家下去,从后带出了一列一列抬着聘礼的人。满满当当的,连被放到长孙长秦手中的礼单都有很厚的一叠。“阿姮,我说过,我心悦你,我会娶你——”“做梦呢?”
曦姮没忍住,是真的没忍住。她看着面前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直接嗤笑出声。你祖宗长孙尊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以为你长孙长秦是谁?还想玩强迫?知道上一个想对她玩强迫这套的曦家现在是什么下场吗?这小子脑子没坏吗?真的是——勇气可嘉啊?曦姮眉眼微垂,已经开始思考起等自己把这人宰了之后,应该怎么带着三个……嗯,两个人跑路的方案了。只是……长孙长秦自然是有备而来。七个渡劫期的阵法大能,若是真的拼武力,说不定曦姮还能一干七直接反杀,可他们这次是联手以早已准备好的高阶阵盘,布下大阵——曦姮眸色这次是真的沉了下来。她死死盯着长孙长秦,月碎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掌心,可原先一副强硬神情的长孙长秦,却突然松了口。“三天。”
长孙长秦微微一笑,朝着曦姮比了三根手指。“阿姮,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你好好想想,就算你孤身一人能够逃脱,可其他人呢?”
曦姮:……她拦下了想要说些什么的沈嘉木和沈嘉禾,离开衙门之前,又定定的看了几眼好似成竹在胸的长孙长秦——才踏出门口,她脸上平静的神色,突然展出了一抹璀璨的笑意。“主人?”
不知为何,背后骤然升起几分凉意的兄弟两对视一眼,声音小心翼翼。“无妨。”
曦姮摩挲了下自己的本命剑,眸光微闪——她转头看向了兄弟两。“怕吗?想离开了吗?”
明明没有说出什么具体的内容,可经历过长孙长秦的逼婚,两兄弟自然能明白曦姮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怕不怕死在长孙长秦的手中,要不要因此离开曦姮而已。那自然是不怕,也不想离开的。可是——想到已经成王的长孙长秦,以及那些被请来,一看就是给了曦姮不少压力的修仙者——两兄弟明白,无论是对曦姮,还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自愿离开。但——离开么?他们不想离开,也不愿意让曦姮为了他们的拖累而妥协,以至于直到最后,曦姮也没有得到他们的回答。好在——光是看着他们的面色,曦姮就已经猜出了他们的想法。“放心,还有一个两全其美……不,可能是三全其美的办法。”
曦姮言语轻快,不像是在逞能,只是抬眸看向两兄弟间,眼底却并无半点笑意。“只是这办法,你们或许要受点委屈……”委屈?没关系的!只要能和曦姮在一起,就没什么委屈的。唯一的疑惑是——“三全其美?”
在两兄弟放心但不解的目光中,曦姮却并没有多作解释,她只是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喜堂的布置你们喜欢什么样的?一起去挑挑吗?”
……布置好的喜堂,终究还是用上了。只是这成婚的人选……“这嫁衣还合身吗?”
看着在铜镜前穿戴起新婚红袍的裴景宁,曦姮神情是先前从未有过的温柔。温柔到……简直要迷住了裴景宁的双眼。“合身。”
他斩钉截铁,即便腰部有些宽大,但也绝口不提——这是什么?这可是婚服啊!不合身岂不是还要改?改来改去浪费的都是时间啊!这要是合身的话,那情况显然不同了——就外面布置好的喜堂,他和曦姮今晚就能拜堂成亲!因此——今天这件婚服合身就合身,不合身,也必须只能合身!是么?曦姮的视线落在裴景宁显得有些松散的腰部,对裴景宁的说辞不置可否。“毕竟是新婚,总不能让你委屈到连嫁衣都不合身……”她这么说着,在裴景宁瞬间感动的注视下,从屋子里翻出了针线。“抬一下手。”
红线穿过长针,曦姮凑近了乖乖听话的裴景宁,开始修改起了婚服。那温柔而又认真的眉眼间,隐隐流露的几分专注——看的裴景宁耳根通红。他动了动唇,声音低的很,连肌肤都泛上了一层粉。“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娶我的……”他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闲碎话,可能有时候连裴景宁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偏偏曦姮听得认真。那好似一心一意只有他的模样……刺激的裴景宁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好喜欢啊——他这么想着,激动到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夫妻……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夫妻了……血液滚烫,连指尖都隐隐因愉悦而打着轻颤。“我,我真的好喜欢你……”沉溺于喜悦的裴景宁得到了曦姮轻轻的一声“嗯”。他没有发现,原先曦姮顺畅的缝改动作,在他说出这一句话时,隐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