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次从中原回来,路过一处叫云镇的地方,在那里碰到龙神的后裔在蚕食普通人,就出手镇压了龙神后裔。只是这个孩子的父母没有来得及救下,成了龙神后裔的腹中食。师傅见他孤苦伶仃的,就把他带来了。一来给你做个伴,二来……”说道这里白衣人又停了下来,他的徒弟问他:“二来什么师傅?”
白衣人又接着说:“没什么。你要抓紧修行,不要让你师弟超过你这个师兄了。”
“得令!”
打这之后,柴问剑连续两天躺在这个房间里面,奇怪的是,每次饿了就看到桌子上摆了饭菜,饭菜是什么时候来的他都不知道,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困了就睡,饿醒了就吃,很快就度过了两天的时光。这一天,清晨又给饿醒了,爬起来时,发现有人正在拆他脚下的白布条。“你是谁?”
那人冲他直笑说:“我叫章惊雨,是你的大师兄。你的脚已经好了,我来给你拆药,雪草膏的药效过了就会成毒药,会侵蚀你的血肉的。”
柴问剑看着章惊雨小心的拆开自己脚上的布条,脚底上有一层粘稠像是水银一样的东西:“雪草膏……”章惊雨用布条小心的把粘稠的水银给擦掉,然后把布条裹成一团,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黄符贴在布团上,又对柴问剑说:“再过半个时辰这些雪草膏就会开始腐蚀东西了,这种东西什么都不怕,就怕火。你看。”
一声你看,布条上的黄符噗呲一下燃了起来,很快就把布团给烧毁成灰烬。章惊雨一甩手,一阵风就把地上的灰烬给吹到窗户外去了。章惊雨哈哈大笑,拍手得以说:“厉害吧?”
柴问剑不想说,在半个月前他还见过被这还要厉害好多倍的,只是愣愣的又开始发呆,一句话也不说。章惊雨嘿嘿一笑,又对他说:“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吃的来了,你快吃呀。”
果然桌子上摆了饭菜,柴问剑也不客气,赤脚下地,两步到了桌子边,一通猛吃。似乎只有在吃饭的是他才会偶尔出现一点生气。章惊雨按照师傅的话,每天都会按时给他送来饭菜,然后留心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每天他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偶尔会在吃完饭之后,看着门口一会儿,然后就躺下,整整两天,一句话也没说,真不知道他这么小,是怎么挨过来的。很快,吃饱的柴问剑放下碗箸,看看门口,这时候章惊雨对他说:“小师弟,你就不想出去吗?整天关在这屋子里面,多闷啊。”
柴问剑久久不语,章惊雨正准备再劝他时,他忽然又说:“师傅在哪里?”
章惊雨笑了,拉起他说:“你跟我来,师傅正好要你过去。”
拉着柴问剑出了门,木质的门打开,门外凛冽的寒风挡住了柴问剑的视线,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眼睛,等适应了人已经在漫天飞雪的虚空当中,脚下是一口白色的剑,有五尺长。章惊雨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一只手指着前方,对他说:“这叫御剑飞行,等你筑基之后,就要开始修炼这个基本功了。脱离了凡人境界之后,就能够御空飞行,直接在虚空当中飞行……”柴问剑忽然打断他:“师傅他带我来的时候,就是踩着雪花。”
章惊雨一愣,一来是因为这句话是柴问剑说的的最多字的一句话,平时他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冒,这一次非常难得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多少让人欣慰一点;二来,可以确定柴问剑也不是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接着章惊雨笑说:“凌空飞渡,踏雪长空。师傅他可是现在人间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合体巅峰高手。哎,师傅跟你说了现在的修真界的事吗?”
“没有。”
章惊雨嘿嘿一笑,咳嗽两声对他说:“现在的修真界妖魔鬼怪什么都有,就说咱们西域这边魔教猖獗,在这昆仑西外千里的地下就有魔帝残魂,要不是有咱们昆仑山挡着,他们早就入侵中原各方道门了。”
“中原……是什么?”
“中原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在久远之前,天下还处在蛮荒的时候,五帝治世,三皇教化,那个时候人间界和天界是相连的,是一个人神共世的时代。原本相安无事,忽然有一天炎帝和黄帝打了起来,跟着天下大乱,最后黄帝打赢了,才让那场战乱终止,而为了不让战争再次发生,黄帝铸造了九座宝鼎,分化天下各处,而中原就是当年的九州。”
柴问剑没有再问什么,这些东西够他消化很长一段时间了。很快,眼前又出现了一座高山,半山腰上有一片空地,在空地的边缘又一颗干枯的大树,大树下坐着一个白衣人。章惊雨大叫一声:“师傅,我带小师弟来了。”
正说着,飞剑到了空地上,落地之后,放开柴问剑章惊雨又对白衣人说:“小师弟来了师傅。”
白衣人一动不动,像是冰雕,连嘴巴都没有动一下,声音就从他身上传出:“雪草膏处理了吗?”
“处理了,按照师傅说的一把火全烧了。”
这是白衣人终于起身来,弯腰按着柴问剑的肩膀说:“想飞吗?”
柴问剑一句话也没说,眼神空洞茫茫看着白衣人,白衣人笑了笑,又对章惊雨说:“你回去吧,为师带问剑去遨游四海。”
“是。”
章惊雨踏剑而去,白衣人拉着柴问剑一起坐在边缘的悬崖上,然后对他说:“你这云山云海,茫茫无际,你有什么感想吗?”
柴问剑没有说话,白衣人无奈叹气,又说:“好孩子,你知道轮回的意义吗?想知道吗?”
“是……是什么?”
“轮回就好比一个车轮,众生的生死都在这个车轮的表面,在时光的路上,有人死了,有的人活着,死了的人在路的后面,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推动这个车轮继续往前走下去。。”
柴问剑很久才说:“不懂。”
白衣人呵呵笑说:“不懂那就好好活下去,以后等你长大了就会懂了。现在抛开这个问题,看看这山这水,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好冷,师傅这里好冷。”
柴问剑忽然抱紧白衣人,眼中满是惊恐,接着失声大叫起来:“蛇!好大的蛇!”
白衣人安慰他说:“没事了没事了孩子,有师傅在没事的!”
柴问剑忽然又哇呀大哭起来,一边抽泣大叫:“不要吃啊!不要吃啊!师傅,大蛇!大蛇吃了我爹爹妈妈,大蛇为什么要吃爹爹妈妈啊?为什么啊?我要爹爹妈妈,狗子好想他们!狗子要他们回来陪狗子玩啊!”
白衣人看到他哭,忽然笑了,死死的抱着孩子,一边对他说:“哭吧哭吧,不哭出来憋着多难受啊是不是?使劲哭吧,哭出来就什么都好了。”
柴问剑放声大哭起来,雪花一片一片的往下落着,一点一点的迷茫了他的视线。那条大蛇就像是梦魇一样,躲在迷茫的视线里面,对他张嘴吐信。而他越是不去看,就越看的清楚,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恐惧。当恐惧一样东西到了极限的时候,人也就开始变得勇敢了。柴问剑忽然指着前面的虚空对白衣人说:“师傅,那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