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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感谢你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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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沈渝身后的团友大姐跟上来对沈渝说:"姑娘,刚才你可别生气呀,其实是你男朋友让我们帮他一起合计好的,他是要跟你求婚啊,结果你看这事闹的。""什么?"沈渝停下脚步,楞了数秒,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伍班的行为有点反常,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伍班也会做求婚这样的事,她回过头望不远处的小院,在漆黑的大山脚下,桔红色灯光下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沈渝知道那是伍班,心中有少许的歉意,一抹不经意的微笑浮现在她的嘴角。大姐看沈渝的脸色有些缓和,继续说道:"姑娘,你的脾气也太急了点,你就是等个一分钟,你男朋友的婚不就求成了吗?"团友大姐还在絮絮叨叨,她说了很多,沈渝剩下的都没听进去,她注视着那个身影,说不清是有些后悔还是感到欣慰,伍班能做出这一步,算是被她破坏了呢,还是只能算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增加了一点阻力,沈渝转过身去,大步往度假村走去。张小好借了个电脑,从早上一直奋斗到下班,赵晴不无同情的跟张小好挥手:"张小好,你这是又打算通宵了吗?哎,命真苦!"谁说不是呢,刚才跟老舅说今晚又得加班了,老舅一听又是一阵哭爹喊娘,最后终于谈妥,一个小时拍一张辛勤工作的照片给他看,协议成交。加班有很多副作用,就是零食和汽水会无限量的满足自己,以慰籍她孤寂的灵魂。IT部的同事们像跟遗体告别一样,每一个人都到张小好的格子间里和她道别,直到办公室里空空如也,张小好才到厕所里去释放她一肚子的汽水。回到办公室时,她发现她的桌子上的资料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电脑前放着一个盒饭,饭盒上面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了三个字"对不起"张小好打开饭盒,是热气腾腾的卤味三拼,都是张小好喜欢的东西,黄油鸡腿秘制烤鸭还有一大块烤的红红的肥叉烧,下面铺的是青绿的炒青菜和白米饭,五彩斑斓食欲大增。给张小南顶过那么多次包也不曾受过如此好的待遇,李诚铭还是有良心的人,至少比张小南有良心多了,张小好坐下来捧着盒饭开始大吃,她喜欢一切咬起来吱吱冒油的肉类,只有肉类才能给她这种满足感,张小好的快乐来得那么简单,张小好的原谅也来的那么容易,充满诚恳的盒饭,鸡腿在与张小好唇齿相依之间,她愉快地接受了李诚铭的好意。盒饭重新给张小好注满了能量,修复网页和制作相比之下要快一些,十二点左右已经将要完成了,她给自己和电脑照了一张合影然后发给老舅,其实这个时候她老舅早就呼呼大睡了。拍完照片,继续工作,看来今晚还能睡一会儿。手指在键盘上欢快地跳跃,突然腹腔里传来一声孤单的咕噜声,也许是怕太寂寞,张小好的肚子里又接二连三的咕噜直叫,紧接着疼痛就来了,像是有一只手使劲搅动她的肠子一样,张小好踩了电门一样扔掉鼠标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腹中巨浪奔腾,胃里暖流翻滚,身体的最上端和最末端都有一泻千里的欲望,张小好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厕所。在马桶上坐了二十分钟,张小好觉得她把她的肠子都要拉出来了,肚子还是在持续的疼痛,胃里的东西却在往上顶,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张小好上吐下泻忙得不亦乐乎,衣服被冷汗全部浸湿,眼睛也因为脱水而有些昏花,肠胃还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揉搓,又突然放开。厕所里很安静,张小好吐着拉着突然想起上次因为吃多了而呕吐,伍班站在他身后一直温柔的抚摩着她的后背,而现在,估计她要死在这儿吧,而且是这么孤独的死去。张小好把她全身的水分吐完拉净,瘫倒在地上,她好像一只原先饱满的番茄,被人插上吸管把里面的汁液全部嘬完,现在只剩下一张番茄皮了,胃、肚子、腹部,仍然顽固的疼痛着,张小好靠在厕所的隔板上,看来也只有打急救电话,让医院的担架抬着她在公司招摇过市了,还好公司没有人,疼痛会让人忘了尊严,张小好哭哭咧咧的准备爬出厕所拿手机。正当她像贞子一样爬出厕所门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声呼唤:"张小好,张小好,你还好吗?"夜深人静的时刻,空无一人的公司,这声呼唤来历不明但却宛如来自天堂的声音,就算对方是勾魂夺魄的黑白无常,张小好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了。"我在这。"虚弱的她此刻有了美女的娇弱,急促地脚步声走近,李诚铭站在匍匐前进的张小好面前,张小好把身体扭曲成不可名状的样子,好像一只掉进水里的大壁虎,李诚铭急忙蹲下,扶她坐起来:"你怎么了,张小好?""肚子疼。"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张小好又紧紧地捂着肚子。"你是不是吃坏了,你吃什么了?"吃什么了,只能用不计其数来形容,张小好只能在记忆中搜罗她还记得的:"薯片鸡爪鸭肠手指饼干巧克力鸭脖格力高美年达。"比超市货架上的还要琳琅满目。"吃了这么多东西?""还有一个盒饭。"这句话说出来李诚铭眼泪都要下来了:"我没下毒。"张小好连宽慰他的话都说不出来,肚子痛的她直抽抽。"我送你去医院吧!能站起来吗?"李诚铭想扶她站起来,可是她疼的缩成一小团,像受到惊吓的屎克螂,变成了一个球。李诚铭只有把她抱起来,长手长腿的张小好看起来瘦瘦的,其实挺沉,吃力地下了电梯,保安大叔正巡逻呢,一见此景急忙奔过来,他根据张小好煞白的脸色分析:"不是饿过了就是吃多了,疼得这么厉害赶紧送医院吧!"在保安大叔的帮助下,好歹把张小好弄上了李诚铭的车,他一边发动一边对副驾驶上的张小好说:"你先睡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张小好安详的合上眼睛,却又立刻诈尸一样睁开,她像临死前的***员拼出最后一口气也要交上党费一样,拉着李诚铭的袖子:"我那网页已经做完了,只要用软件测试一下就行了,U棒在我的桌上。"李诚铭被张小好的敬业感动的差点眼泪纷飞,他点点头:"放心吧我把你送到医院,上班前我早点来给你弄好。"得到李诚铭肯定的回答,张小好瞑目了,她紧紧闭着眼睛,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把鬓角打的湿湿的,是真的很疼,张小好是个从来不做作的女孩儿,她能忍受其他女孩都忍受不了的痛楚。张小好被送进急诊室,因为脱水严重她出现了暂时性休克,情况一下子变得很危急,李诚铭急得在急诊室门口转了无数个圈,张小好的手机丢在办公室里没来得及拿,一时间也不知道她亲戚的电话,他只有拨打伍班的电话,结果打了无数个仍是关机,手指颤抖着给伍班发短信:"伍总,看到短信赶紧给我回电话,张小好进急诊室了。"发完短信抬起头,小护士跟他招手:"里面那女孩是你送过来的吧?"李诚铭慌忙点头。"急性肠胃炎,刚才发生了休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脱水很严重,需要住院,赶紧去办住院手续!"李诚铭往里面望了一眼,还好张小好没有被盖上白布单,他去办了住院手续,张小好已经被移到了病房里,护士给她挂上了点滴,她躺在床上,头发湿湿的,长睫毛也湿湿的,整天蹦蹦跳跳的张小好终于被撂倒了。"小好?"李诚铭轻轻的喊她:"给我你的亲戚的电话,我通知他们来。"张小好睁开眼睛:"不要不要不要!"李诚铭的建议快把她吓死,这深更半夜的要是跟她老舅说她进急诊室了,还不一路哀嚎开着车而来,她没被痛死,一定会被她老舅给叨叨死。"为什么?""太晚了他们肯定睡了。"张小好还想说点什么,脑袋却一阵阵的发晕,嘴巴里也一阵阵的发苦,看着李诚铭,张小好很想跟他说点感谢的话,却困倦的连眼睛都睁不开,眼前像是有个催眠的怀表一样,眼皮沉重的黏在了一起。张小好睡着了,李诚铭因为愧疚晚上默默的陪她加班,谁知道竟意外的救了她,不过如果张小好没有替李诚铭顶包,李诚铭也不会留在公司里,这样张小好就算拉死也不会有人知道,张小好是不是要感谢张小南,顶包顶成习惯了也救了自己。小护士送药进来,对李诚铭唠叨:"她这个胃,这段时间要好好保养,酸甜苦辣都要少吃,知道她这段时间吃了多少东西吗,油腻生冷相互交替吃的太多,她真是蛮能忍的,急性肠胃炎的腹痛疼起来大男人都受不了。"回过头看张小好的脸,虽然苍白但毫无苦涩,她睡得很安静,嘴角还是上扬的,看起来笑嘻嘻地。张小好的个性太讨人喜欢,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拒绝他,但是李诚铭知道张小好一定不是出于恶意,他突然就原谅了她,心中没有了愤恨感觉很轻松,看着小好也觉得坦然,不只是爱,恨都没那么容易,爱一个人给他带来愉悦,恨一个人却给他带来痛苦,李诚铭伸手给小好掖了掖被子,也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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